遇見歐西裏斯之前,摩修已經沿著山路走了半個月之久。由於是在山中,野獸出沒,毒蟲遍布,在這短短半個月當中,遇到的危險已然超過雙手之數。然而每一次他都憑著以往的經驗和智慧巧妙的躲過。雖然現在蓬頭垢麵,狼狽不堪,甚至自己和曦合的衣衫已有多處破損,但幸運的是,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山路異常難走,荊棘叢生,裸露在外的皮膚時不時就會被劃出一道血紅的小口子。雖並無大礙,隻是那尖銳的疼還是令得人齜牙咧嘴。
在曦合那白皙的皮膚上,這樣的小傷口已不下於十數道,而她從始至終卻是一聲沒吭。摩修看著曦合以往光滑的手臂和臉頰上布滿了血紅傷口,心髒像是被一根根尖利的刺紮著。
他並沒有因此停下,依然在山脈中一路穿行。筋疲力盡無數次讓他想要放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真相還沒有查出,父母的仇還沒有報,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曦合還需要他的保護,所以,他時刻告訴自己,不能倒下。
那個晚上,如往常一樣,疲憊不堪的摩修決定休息下來。星光閃耀,風還是那麼的涼,吹得曦合抱著膝蓋蹲在篝火旁瑟瑟發抖。而歐西裏斯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很多年以後,摩修回想起來,那個如星光般燦爛的少年時,也不禁勾起唇角。
在晚上,山裏已不適合趕路,因為地形複雜,野獸出沒,有著不可預知的危險。按照慣例,摩修在已空曠地帶點起火堆,驅寒的同時也防止在這個時間出沒覓食的野獸靠近。然後與曦合圍坐在火堆旁,靠著白天打獵所獲的食物充饑。
“沙…”
忽然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沙沙聲,曦合放下手中的食物,抬起頭,手指著前方的那從灌木:“摩修哥哥,那裏好像有動靜。”說完,身體往後縮了縮,未知的事物總是讓人感到害怕,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摩修一愣,然後身體立馬緊張起來。把曦合護在身後,眼睛死死的盯住發出聲響的地方。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如果出現的是一頭野獸,對他們是極為不利的。說不定還會命喪於此,難怪摩修會如此的緊張,以至於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鼻尖開始有著細密的汗珠,順著一側滑落。
“沙沙沙”
當那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摩修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使他歇斯底裏地大吼一聲:“是誰,是誰在那裏?”強烈的聲浪傳開,回答他的是一陣鳥撲棱翅膀的撲撲聲。然後便再也沒有動靜傳出。
摩修深呼了一口氣,緊張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或許是自己連日趕路,精神太過緊張了。他在心中暗自想道。
轉過身,對著身後的曦合輕輕一笑,示意他沒事,不用緊張。
待他剛欲坐下,突然從之前的地方發出一聲怪吼,嚇的他直接嘭的一下彈起來,曦合在身後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也是被這一聲怪吼嚇得不輕。
“哈哈,在這鳥不拉屎的破山裏走了那麼多天,終於見到個活人了,咦,居然還有烤肉的味道,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啊,哈哈哈哈……”
摩修強行定了定神,循著那聲音望去,隻見從那灌木叢中漸漸浮現出一道人影。再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個少年,年紀大概和自己相差無幾,借著月光,依稀可辨麵容還算幹淨。隻是身形比自己還要高上半個頭。要知道,摩修因為狩獵的緣故,小時候經常順著拉美爾河以及大山來回跑動,身形要比同齡人壯上不少。而眼下這個少年居然比他還要高上半頭。
看清來人後,饒是以摩修的心性也不禁怒火中燒,破口大罵:“我幹你大爺的,大晚上走路你裝什麼鬼!”
那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嘻嘻道:“實在抱歉啊,嚇到你們了。我隻是看到你們這邊有光亮,出於好奇,才趕過來的。”
“還有,我鼻子尖得很,聞到了你們這裏烤肉的味道,”那少年嘿嘿一笑,旋即又搓了搓手,“所以想來你這裏蹭點。”
看著少年猥瑣笑容,摩修又是一通白眼,順手拿起火堆旁還未吃完的兔肉,隨手扔給了他。少年不客氣的接過,接著毫無形象的大嚼特嚼起來。
曦合在身後輕輕地拉了下摩修的衣角,小聲道:“摩修哥哥,這人好猥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