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祁陽(3 / 3)

然後就走出了包間。

袁小北看得出來,梁子文是經常出入這種場所的,這可能就是“老人”與“新人”的區別吧。對於北京來說,袁小北無疑是一個“新人”,在這個“新人”還沒有完全習慣北京的生活的時候,他所能做的隻能是一步一步地去適應,去習慣。而對於梁子文來說,他已經是一個北京的“老人”,很多地方很多路,甚至很多的北京的細節,他閉著眼睛都能夠說的出來。

這或許就是袁小北和梁子文之間的一點區別吧。

袁小北是一個典型的宅男,所以雖然他已經到北京半年了,可北京城裏他去過的地方也隻有天安門廣場而已,其餘的時候就是宅在家裏,要麼打打遊戲,要麼看看小說,再不就是寫寫小說,這些事情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業餘時間。

其實在北京,像袁小北這樣的人有很多很多,有男有女,他們喜歡宅在家裏,這似乎已經成了生活在大城市裏的八零後一代的通病,而眼下看來,能夠治愈這種通病的良藥並沒有被研製出來。

袁小北看著那杯愛爾蘭咖啡,普通的高腳杯,下麵是一層深褐色的液體,有些透明,有些清淡,在這層褐色的上麵,是一層白色的奶昔,而在這層純白上麵又有兩顆褐色的豆,當時他並不知道那是咖啡豆。

這是袁小北第一次喝咖啡,所以他還不知道該如何喝。他不知道那上麵的兩顆豆究竟是什麼東西,又以為這白色的東西其實就是一層類似於冰淇淋的物質,所以,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順便將一顆豆也舀到了勺子裏麵,然後放到了嘴裏。

這種東西吃起來感覺並不是很舒服,有些膩,而那顆豆,當他用力嚼碎了之後才發現,那是一顆咖啡豆。

梁子文看著袁小北吃奶昔的舉動,不由地笑了起來:“小北,你在做什麼啊?”

袁小北正十分認真地嚼著咖啡豆,咖啡豆中存在的苦澀立刻就傳到了他的舌苔上的味覺神經上,他不由地皺了一下眉,沒有回答梁子文的話。

看著袁小北皺眉,梁子文不由地笑得更無顧忌。

待他笑夠了之後,對袁小北說道:“小北,愛爾蘭咖啡不是吃的,是喝的,這樣,你要先用勺子將這上麵的奶昔和下麵的咖啡攪拌均勻了,然後才會有愛爾蘭咖啡的味道。”

聽梁子文這樣一說,袁小北不由地臉一陣發燒,說道:“我第一次來咖啡店,以前沒有喝過,我以為這個就和冰淇淋差不多呢……”

正在這時候,包間外麵傳來了服務員的聲音:“先生請進。”

梁子文和袁小北一起抬頭朝門口看去,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帶著一副墨鏡,有著堅挺的鼻梁骨和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一根根短發就像是鋼絲一般直直地挺立著。尤其是他的魁梧身材,使人不自覺地就會產生可以依靠的感覺。

梁子文站起身,然後笑著對來人說道:“頭兒,你來了,請坐。”

然後他轉頭對服務員說道:“來壺菊花茶,一個杯子。”

服務員應聲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便將一壺沏好的菊花茶、一隻杯子和一個盛水的保溫壺端了上來,然後一一擺放在了那男人的麵前,並說了聲:“請慢用。”

男人朝服務員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待服務員退出去之後,男人打量了一番袁小北,然後點了點頭,在梁子文旁邊的一個位子上坐了下來。

袁小北看著男人坐下來,心裏麵多少有些緊張,他感覺到從這個男人身上透露出一種氣勢,一種可以壓倒一切的氣勢。

從梁子文的臉上,袁小北已經看出來,麵前的這個男人非同一般。

未等男人說什麼,梁子文便急迫地將袁小北給他的那張手繪圖擺在了他的麵前:“頭兒,你看這個。”

男人看了梁子文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袁小北,才低頭,將目光轉向了桌上的那張手繪圖。

袁小北看著男人的一舉一動,他甚至開始懷疑,男人的眼是不是會一直都戴著墨鏡。

很快,他就看到男人忽然將眼鏡摘了下來,眉頭緊皺地看著麵前的那張手繪圖。袁小北看得出來,他也和梁子文一樣,看出了裏麵的非同一般。

袁小北和梁子文都不敢出聲,等待著男人的結論。

忽然,男人抬起頭,看著袁小北,上下打量起他。

好一會兒,男人忽然伸出手,微笑著對袁小北說道:“你好,我是祁陽,如果不介意,以後叫我祁大哥吧。”

袁小北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冷酷”的男人會如此對自己說話,這顯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所以,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於是,袁小北連忙伸出手來,說道:“你好,我是——”

還未等他繼續說完,祁陽便微笑著接了他的話茬兒,說道:“袁小北,我常聽小梁說起。”

袁小北看了梁子文一眼,梁子文朝他笑笑,眼神中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但是袁小北卻從中看出了另外一種意味,忽然,他就明白了,原來麵前的這個名叫祁陽的男人早已經知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