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為什麼不把他趕走,還這樣忍受他的所作所為?’
“夏朋捷太太聽我這麼一說,臉色羞紅了。她說:‘我要是不要他來就好了,但是他們出的房租高,我就把他們留下來了。因為現在是淡季,我又是一個寡婦人家,家裏支出大,我想就忍一忍吧!但後來愈來愈不像話,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就把他們趕走了。’
“‘後來呢?’
“‘後來他就走了。但這事我一直沒有告訴我兒子,因為他很疼他妹妹,我怕被他知道了弄出點事來。德雷伯走後我就踏實了。沒想到還不到一小時,他又回來了。他好像是喝了酒,“真他媽的運氣差,竟然沒趕上火車。”他當著我的麵說,“艾麗絲,跟我走吧!你已經成人了,誰也沒權力幹涉你,我保證讓你幸福。”說著,他便抓起艾麗絲的手腕,往外走。這時恰巧碰上我兒子。當時我被嚇傻了,隻是覺得屋內極亂,一片撕打與叫罵聲。當我清醒過來,德雷伯已經走了,阿瑟手裏拿著根棍子在門口氣得渾身發抖。“這個混蛋他以後再也不敢來了。”他穿上外衣說:“我要去看看那家夥到底還要幹什麼勾當。”說著,便跑出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們就聽說德雷伯被殺了。’
“以上這些都是夏朋捷太太所提供的。我作了記錄,我保證它肯定沒錯。”
福爾摩斯打了個哈欠,說:“這相當不錯,後來你又幹了些什麼?”
“夏朋捷太太說的這些讓我對案子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後來,我又問她兒子什麼時候回的家。
“她回答:‘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我真的不記得了,他自己有鑰匙。’
“‘那他回來時你睡了嗎?’
“‘睡著了。’
“‘那你幾點睡的?’
“‘大約十一點多吧。’
“‘這麼說來,你兒子至少出去了兩個小時吧。’
“‘對。’
“‘有沒有出去四五個小時這種可能呢?’
“‘也有可能。’
“‘那麼,他最近在幹什麼?’
“‘我也不清楚,先生。’她顫微微地說。
“其實,這已經很明白了,根本不用再說什麼。後來我們就逮捕了夏朋捷。他對我們嚷:‘你們憑什麼抓我?又不是我殺的德雷伯。’這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自己就說出來了。”
福爾摩斯說:“的確值得懷疑。”
“當我們抓到他的時候,他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就是用的那根木棍打的德雷伯。”
“那麼,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我認為,他一直把德雷伯追到布瑞克斯頓路,追到後兩人就動起手來。他用棍子打了德雷伯的心窩,所以德雷伯雖然死了,但身體上沒有傷痕。因為那天雨下得非常大,所以在夏朋捷把屍體拖到空房子時沒有被人看到。現場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凶手設的一個圈套罷了。”
“你簡直太神了,簡直前途無量。”福爾摩斯略帶嘲諷地說。
“我覺得,這事還行,進展比較快。不過,夏朋捷狡辯說,他追趕德雷伯時被發現了,於是就乘了一輛車回去了。在路上恰巧碰到了一位熟人,就和這位熟人聊了很長時間。可是當我們問他那位熟人的住址時,他又說不上來了。我覺得案情的前後都是比較吻合的。可憐的雷斯瑞德恐怕到現在還在走錯路呢。”正說著,雷斯瑞德也走了進來。隻見他一臉的喪氣,無精打采的,也失去了平日的風度。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就是雷斯瑞德。
看來,他是奔著福爾摩斯來的。當看見葛萊森也在,雷斯瑞德表現很得不自在。他站在屋子中間擺弄著自己的帽子,說:“這案子真叫人頭痛。”
葛萊森卻仍然咄咄逼人地問:“雷斯瑞德先生,你真這麼看嗎?你找到了那個斯坦格森了嗎?”
雷斯瑞德心情沉重地說:“那個斯坦格森,他已經在今天早上六點多鍾被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