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是誰?”
“阿瑟·夏朋捷,一名皇家海軍中尉。”葛萊森得意地說。
福爾摩斯這才如釋重負,臉上有了微笑。
“坐下,抽支煙吧。順便說說你是怎麼破的案子。來點加水威士忌嗎?”
“喝點吧,這兩天差點累死我了。這幾天腦子一點也沒閑著,總是處於興奮狀態。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明白。”葛萊森說道。
福爾摩斯一本正經地說:“您真是抬舉我了,趕緊談談您是如何破案的吧。”
“雷斯瑞德自作聰明,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他的思路完全錯誤,他把精力都放在了那個斯坦格森的身上。實際上,斯坦格森與本案無關。”
他越說越得意,後來竟放聲大笑起來。
“那麼,您是怎樣得到線索的呢?”
“噢,我還是都告訴你們吧,雖然這不能公開討論,但是咱們之間就不必保密了。我的工作方法和別人不一樣,我不會等著別人向我彙報。你應該記得當時死者身邊有一頂帽子吧。”
“那個帽子一定從坎伯韋爾路229號的約翰·恩特烏父子帽店買的。”
葛萊森聽得目瞪口呆:“你也知道這一點,那你去過那家帽子店了嗎?”
“沒有呀。”
“哈哈!有些案子就得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入手。”葛萊森清了下嗓子得意地說。
福爾摩斯也嚴肅地說:“辦案無小事。”
“後來,我到恩特烏父子帽店查了一下,在賬簿上查到住在陶爾魁街夏朋捷公寓的德雷伯先生曾買過。接著我就找到了這人的住處。”
“好,真是太精明了!”福爾摩斯低聲讚歎道。
“我去找夏朋捷太太,可她一見到我就非常緊張,臉色蒼白。我也見到了她的女兒艾麗絲,特別漂亮的一個女孩。她和我說話時,我發現了她的雙眼紅腫,嘴唇在顫抖,我當時就開始對她們產生懷疑。這一重大發現使我高興極了。我問她:‘你聽說了房客克利夫蘭城的德雷伯先生被殺的消息嗎?’
“那位太太沉默不語,她的女兒卻在一旁哭泣。我越來越覺得奇怪。
“‘德雷伯先生何時離開去車站的?’
“‘大約八點鍾,’她接著又說,‘去利物浦的火車有兩趟,一趟是九點十五分,一趟是十一點。據說他們是要趕頭一趟火車。’
“以後你們就再沒見過麵吧。’
“那位太太聽到此問,麵色突然變了。‘是的。’說話時很不自在。
“又過了一會兒,那位姑娘突然開口了。
“她說:‘媽媽,讓我們把實情都說出來吧!不然要受到懲罰的。後來我又見過德雷伯先生。’
“夏朋捷太太向後跌倒在椅子上,說:‘你可把你哥哥害了!’
“那個女孩態度堅定地說:‘媽,阿瑟也不希望咱們說假話呀。’
“我說道:‘你們就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吧!況且,你們也不知道我對事情了解多少。’
“‘艾麗絲,都是你不好。’媽媽一邊責備女兒一邊掉過頭對我講,‘先生,我這兒著急,絕不是說我兒子和這個案子有牽連。他是無辜的,你不要懷疑他。他的人格和他所做的一切都能證明他和這案子沒有關係。’
“‘你就放心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吧,請你相信我們是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她示意讓艾麗絲出去,艾麗絲便走了出去。她說:‘先生,我原本不想說出這事,不過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我就都和你說了吧。’
“我拿出一支筆準備作記錄。
“‘德雷伯先生曾經在我家住了三個星期左右,在這以前他和斯坦格森先生一直在歐洲大陸旅行。他們搬到我們家時,行李箱上還貼著來自哥本哈根的標簽。斯坦格森說話不多,是一個很正直的人。而德雷伯卻不一樣,整天汙言穢語,就是個流氓。他對女仆們的肮髒下流,不堪入目。後來,他居然敢對我女兒無理,常常對她說些難聽的話。不過我女兒小,也不太聽得懂。結果他得寸近尺,有一次居然竟抱著我女兒不放。他簡直就是個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