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萊森有些不耐煩了。他說:“你是一個機智幹練的偵探,有自己獨特的工作方法。這些我們都清楚,但還是請你把這些大道理暫且放一放,最重要的是怎樣捉到那個凶手。我們承認我們的思路錯了,可你東說說,西說說的,如果知道的比我們多,那就趕快說說實質性的吧。我們是警察,我們有權力要求你說,你知道凶手到底是誰嗎?”
雷斯瑞德也讚同地說:“是的,我們兩個都查了,但都失敗了,你老是說你已經掌握了全部案情,那你應該趕緊把你掌握的說說呀!”
我說:“如果不趕快逮到凶手,恐怕還要出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福爾摩斯卻沉默起來。他在屋裏踱來踱去,緊鎖著眉頭,好像又在思考什麼。
“我想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你們放心吧!肯定不會了。即使我知道凶手的名字又有什麼用呢?隻有抓住他才是我們想要的。我估計我很快能捉到他,不過這事不需要任何人摻和,要由我自己安排。因為他是一個狡猾而且有一身好本事的人,所以要謹慎,不能馬虎,更不能讓凶手知道咱們已經獲得了線索。如果讓他知道了,他將改名換姓從此消失,我們將更難捕捉到他。我並不是小瞧警方,但我的確認為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也就不想請你們幫忙。如果我失敗了,一切後果由我自己來承擔。等到了不影響我實施計劃的時候,我一定會向大家說清楚的。”葛萊森和雷斯瑞德顯然對福爾摩斯這番話很不滿意,葛萊森氣得滿臉通紅,雷斯瑞德就更不用說了。然而,就在兩人還沒來得及爆發時,外麵有人敲門,進來一個流浪兒——小韋金斯。
韋金斯行了個禮說:“先生,馬車已經來了,就停在下邊。”
“好孩子。”福爾摩斯溫和地說,“你們蘇格蘭場為什麼不用這種手銬呢?你們看,這多好用,一碰就帶上了。”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副鋥亮的手銬。
雷斯瑞德氣憤地說:“隻要我們能抓住人,用什麼手銬還不是一樣?”
“哈哈哈,韋金斯,最好讓馬車夫來幫我搬箱子。”他一邊微笑一邊說。
我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照他這麼折騰來看,簡直像是要旅行了。他可從沒有提到過。福爾摩斯正在係皮箱上的皮帶時,馬車夫進來了。
“車夫,請你幫我把這個搬上車吧!”福爾摩斯頭也沒回地說。
那個車夫好像並不樂意,剛伸出兩隻手要搬箱子時,突然隻聽手銬一聲響,福爾摩斯猛然跳了起來。
“先生們,這就是殺死德雷伯和斯坦格森的凶手——傑弗遜·侯坡先生。”他神氣地說。
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簡直是太突然了。當時福爾摩斯勝利的喜悅神情以及馬車夫因太意外而露出的醜惡麵孔至今都令我難以忘懷。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車夫猛然醒過神來,他拚命掙脫福爾摩斯,衝向窗戶。陡然間,劈哩啪啦,玻璃被撞得粉碎,他要強行逃出去。葛萊森、雷斯瑞德和福爾摩斯幾乎同時衝了過去,一把把那個凶犯揪了過來。這個人非常勇猛,我們四個都有點製不服他。麵對這樣凶悍的對手,最後我們不得不用繩子把他的手腳都捆起來,這才喘了口氣。
“真是個無比神奇的故事!不過現在該收場了。先生們,如果你們現在仍有問題,那麼就請隨便提吧,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福爾摩斯喘著氣大聲說。後來,我們就用這個凶手的馬車把他押送回了蘇格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