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彬彬有禮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露茜睜開微閉的眼睛看著麵前這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嫣然一笑說:“沒事,不過簡直嚇死我了,沒想到這匹馬會成這樣!”

“多虧你抓緊了馬鞍子。”他非常誠懇地說。他身材魁梧,上身穿著一件很厚實的獵服,背上掛著一杆來福槍,騎著一匹青色的駿馬。“你是約翰·費裏厄的女兒吧,因為我看見你從他的莊園那邊來的。拜托你問問他是否還記得傑弗遜·侯坡一家。他如果真是約翰·費裏厄的話,還是我父親的好朋友呢。”

露茜不解地問:“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一問呢?那樣不是更合適嗎?”

小夥子聽了異常地激動,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露茜一眼說:“其實,我也想親自去問問他。可我現在這種打扮估計不合適吧!但如果他見了我,相信一定會招待我的。”

“我非常感謝你,我想我父親也同樣感謝你。他非常愛我,如果我今天被牛踩死,那他肯定會傷心死的。”露茜感激地說。

“我也同樣會傷心的。”他說。

“為什麼?咱們既不是親戚,又不是朋友。”

小夥子聽到此言,臉上擠出一絲難堪的笑容。露茜偷笑了一下。“你不要誤會,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你一定得多來看看我們。我要回去了,說不定父親還在擔心呢!再見了!”

年輕人抬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說:“再見。”

露茜掉轉馬頭,奔向了遠方。

小傑弗遜·侯坡和他的夥伴又開始繼續趕路,但一路上,他卻失去了往常的歡聲笑語,始終一言不發。他們一直在內華達山脈尋找銀礦,現在正要回去籌備資金來開發他們所發現的礦藏。

侯坡是事業型人物,做事積極、樂觀。今天他一反常態、情緒低落的原因是他的魂被露茜給帶走了,內心充滿了一股像火一樣的熱情。

他的眼前不時浮現出露茜的身影,以至現在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太多熱情。對他來說,露茜已經變成他的唯一。他走到了人生的緊要關頭,他對露茜的這種感情那麼強烈與渴望,完全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激情,而且勢不可擋。從出生到現在,他想做的事總能稱心如意。他發誓,這次不管麵臨多大困難都要成功,都要得到露茜。

當天晚上,他正式登門拜訪了費裏厄父女,之後便成了她家的常客。約翰·費裏厄由於常年生活在山峪中,因此對外麵的世界已經很不了解。傑弗遜·侯坡一到他家便給他們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而且講得滔滔不絕、繪聲繪色,令這對父女聽得如癡如醉。侯坡算是最早到達加利福尼亞的淘金人之一,他曾親眼看到過滿地的黃金和無數發財致富的人,但同時也見過太多人因淘金而傾家蕩產。他做過向導,捕過野獸,當過牧場工人,尋過銀礦,一切驚險刺激的事情他都樂意嚐試,因此很受大家歡迎。每當侯坡和父親聊天時,露茜總會在一旁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心旌搖蕩,臉蛋潮紅。父親對這一點根本沒有覺察,但小夥子早已心知肚明。

一天傍晚,侯坡又騎著馬向費裏厄家走來,坐在家門口的露茜遠遠望見了他,趕緊迎上前去。侯坡翻下馬,邊大步走來邊喊道:“露茜,我今天是來辭行的,我要走了。我現在可以不要求你跟我一塊走,但是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你願意接受我嗎?”說完他一直盯著露茜看。

“那你這一走,何時才能回來?”露茜害羞地問。

“寶貝,大約兩個月吧!到那時候,咱們就能在一塊兒了,永遠不分開!”

“可是,我不知我父親他……”她答。

“如果我們的銀礦能順利開采,他一定會同意的。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噢,太好了,那我就等你的安排了。”說著她把頭輕輕地依偎在了他那寬厚的胸膛上。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說:“親愛的,我真舍不得離開你。可他們還在那邊等我呢,兩個月以後再見。”

說完,他徑直走到馬前,翻身上馬,急馳而去。露茜站在門前久久地望著侯坡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回到房間後,露茜覺得很難過,但同時她也相信自己現在是猶他地區最幸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