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師爺喊道。
“小人名叫李小六,狀告嚴老漢夫婦。嚴老漢夫婦借小人萬貫錢,到期未還,小人請大老爺判他們還錢。”一個跪在堂下的男子說道。
“李小六,你說嚴老漢夫婦欠錢不還,你可有憑據?”朱放問。
“有,小人有嚴老漢的借據一張。”
“呈上來。”
朱放看過借條,問堂下的嚴老漢:“嚴老漢,李小六以借據為憑告你欠錢不還,你可有辯解?”
“大人冤枉啊!小的從不曾欠李小六錢,這張借條是李小六拿刀深夜闖入我家,逼著老漢我寫的。”
“這麼說這張借條,你承認是你寫的了?”朱放問。
“是,但草民不曾欠錢。”
“李小六,你與老漢有何關係?”
“回大人的話,小人與他無任何關係。”
“李小六,你若與嚴老漢是鄰裏的話,能否再拖延一二日?”
“回大人的話,草民與他並非鄰裏,僅僅是認識而已。”
“李小六,這張借據是在什麼情況下寫的呢?”
“老漢說他的豆腐店要關張了,他要借錢救急,我看他可憐就借給他了。”
朱放再問嚴老漢:“嚴老漢,李小六所說可屬實。”
“回大人的話,屬實。可大人,小人並不欠他錢財啊?”
“既然不欠他錢財,為何深夜他入你家門,逼你寫了借據,你不報官?”
“大人明鑒,小人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假的真不了,所以就沒有報官。哪裏想他真的來報官讓小人還錢啊!大人這萬貫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好歹也是小民豆腐店半年的收入啊,還請大人明察秋毫,給小民一家作主啊!”
“嚴老漢,你說是李小六逼你寫下字據,可有人證或是物證?”朱放再問。
“沒有啊!”
“沒有?嚴老漢你可想清楚,你若沒有證據還是要還錢的。這樣,你也莫急,本官容你五日時間回去找證據。五日之後,你與李小六再到堂上聽判如何?”朱放道。
“大人,那日家中就我一人,您叫我如何去找人證啊?莫說五日就是五年,老漢我也說不清啊,大人——”
不等嚴老漢哀嚎完,朱放一拍驚堂木道:“本案今日審理到此,嚴老漢你與其在此哭訴不如回去想想辦法,記住五日後來聽判;李小六,你對本官今日審理可有異議?”
“回大人沒有。”李小六一臉誌得意滿之象。
而嚴老漢被兩旁衙役“威武”一嚇,懨懨地下堂去了。
下一個……
這是最後一個了。
一對女子拉扯著進入堂中,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女孩。
“大人冤枉啊!”兩個女人竟同時喊冤。
“一個一個說來,”朱放一指左邊的年輕女子道:“你先說。”
“回大人,民婦柳氏。這個花老太好不無理,今日我家大兒子成婚,她竟說我家泔水汙了他家門前的地,往我家門前潑糞水。我生氣便去與她理論,她上來就用肩膀撞我,我無奈才與她拉扯在一起。我的小女兒上來勸架,不知怎的我們三個竟都摔倒在地,爬起來花老太就哼哼唧唧說她肋骨折了,還硬說是我小女兒故意踢斷的。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若說我與她跌倒跌傷她,我都認。但她不能無賴好人,我家女兒清清白白,張員外已為他兒子向我女兒提親,如果被她這樣亂攀咬,張員外知道了可是毀了我女兒的好姻緣。我原本願意賠償她萬貫錢,但她卻要我賠二十兩金。我家小康人家,如何賠得起。她就來衙門告我女兒,定要毀我女兒。民婦氣不過,才與她撕扯到堂上。”
此時那身後跪著的小女兒隻是嚶嚶哭泣。
朱放仔細打量了一下堂下跪著的兩名女子。一名三四十歲,竹竿般的身材,但人看起來挺精神。一名六七十歲,中等身材,看起來柔柔弱弱。二人身高相當,那個跪在後麵的女兒比她們要矮個近一頭。
朱放招手叫來女仵作,說:“先去驗驗這兩個女人,仔細些。”
見兩個女人下堂,朱放問那個女孩:“你可曾踢過那位老婦人?”
“小女劉氏沒有。我隻是去勸架,不知怎的就跟著我娘和花老太一起跌倒,我當時隻記得很疼,然後我就扶起了娘親。雖知起來時,花老太就說她右胸的肋骨斷了,是被我踢的。後來看了郎中她的肋骨還真的斷了。可我真的沒有踢她,她與我娘親一起摔倒在地,她倆個當時雙手還相互撕扯著,我怎麼能站在她們中間踢老太啊!大人我冤枉。”
“你母親與老太是怎麼倒的?”
“她們麵對麵撕扯著,一同側身倒地。”
“你可還記得你娘親倒地時,是哪邊著地?”朱放再問。
“小女當時沒有注意。”
“你娘親可曾練過武術?”
“不曾。”
“回大人,兩名女子已驗完身。”堂下一個衙役回話道。
“好。叫花老太先在後堂休息,帶劉氏下堂,讓柳氏上堂來。”
“是老爺。”
“柳氏,你是如何與花老太跌倒在地的?”
“回大老爺……”不出意外,柳氏所言與劉氏小女的回話,除表述用詞不同外,並無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