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從來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
就在預定向檢察官辦公室移交材料的前兩天,瑪麗送來一個信封。我不解地望著她,平時她都將郵件打開後交給我,可眼前這個信封仍是封住的。她明白我的意思,但沒說什麼,還是將信封遞過來。我刺啦一聲撕開信封,一個東西咣啷掉在辦公桌上,揀起一看,是個鑄錫十字架。這是什麼東西,誰寄來的?瑪麗將信封翻過來掉過去看,不清楚,隻有郵戳沒有寄件人地址。會不會是教會要求捐款的?我看不像,否則不會沒有回信地址。甭管它,扔一邊去,肯定又是促銷郵件。說完我繼續埋頭手邊工作。彼得……瑪麗的語氣凸顯躊躇,她很少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彼得,你還是再問問吧,我感覺好像不大好。為什麼,不就一個十字架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彼得,你看過電影《肯尼迪總統》嗎,就是史東導演的那部?沒有,怎麼了?我看過,而且我還讀過原著,裏麵有個情節電影並未采用。什麼?我開始有點兒不耐煩,瑪麗今天怎麼侃起電影了?到底什麼,你快說?彼得,肯尼迪被刺殺前也收到過這個。瑪麗邊說邊將一本打開的書呈現在我麵前。你自己看吧,就在這一頁。這麼說,你早知道裏麵是什麼了?是,我摸出來了。那你說怎麼辦?瑪麗看著我,沒說話。我把十字架拿在手裏仔細觀看,想著對策。一般遇到法律難題我們都請教老麥克李文,就是小麥克他爸。這樣吧,等小麥克來了你交給他,請他今天務必問問老麥克怎麼處理。我馬上有個會,今天不回來了,有事打我手機。我隨口向瑪麗交代著,並未將此事看得過重,聽喇喇蛄叫就別種地了。
當天深夜,我已睡熟,劇烈的電話鈴將我彈下床。是小麥克。
抱歉彼得,我才回家,剛把那玩意交給我爸。
沒關係,你爸怎麼說?
他讓你馬上來一趟,越快越好。
老麥克李文住在曼哈頓五大道一棟豪華公寓裏,臨街的窗戶麵對綠草如茵的中央公園。他樓上曾住著蔣介石的遺孀蔣宋美齡女士,直到她死後房子才被轉賣他人。我匆匆走進來,雖是深夜,卻覺不出室內有絲毫睡意。書房很亮,燈光把時空撐得滿滿的,讓人難以鬆懈下來。小麥克站在桌旁,連西裝也沒脫,隻是解下了領帶。老麥克李文雖身著睡袍端坐那裏,但嚴峻的麵孔令人望而生畏或肅然起敬。都一樣。白天瑪麗交給我的那個鑄錫十字架,靜靜放在他的麵前。他向我招手,彼得來了,坐吧。我頓感事關重大,忙問,李文先生,我習慣稱他李文先生,瑪麗說這東西……真有那麼邪性?瑪麗說得沒錯。李文先生緩緩開口,不光肯尼迪,還有他的弟弟羅伯特和後來的馬丁·路德·金博士,被刺殺前都曾收到過類似物件。可這是誰幹的,跟咱有什麼關係,到底怎麼回事呀?
李文先生接下來講述的事情,讓我完全不可思議,甚至開始改變我對這個國家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