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從越野車上走下來,這台被譽為X集團的經典猛獸在這些日子裏已經被蘇牧改得麵目全非,現在原本應該是野地奔馳呼嘯的雄獅轉眼變成了高踞在山頂別墅的暴發戶。
大半個月不見,乍見到蘇牧的座駕,王律師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蘇牧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詭異。
隻見原本深沉中透著彪悍的黑色車身早已不見本色,各種在陽光下閃耀著絢麗光芒的石頭硬生生地把一頭蠻牛包裝成了“開屏的孔雀”。
王律師實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才能貼切地形容此刻的感受。
當然,如果他孫女兒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感歎一句:哇!肌肉娘受啊!
是的,蘇牧把自己的座駕折騰得如此讓人崩潰。
蘇牧從車上下來,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王律師的糾結。
“到底怎麼回事?”蘇牧直接問道。
聞言,王律師的注意力從車上收了回來,他看著蘇牧,神情嚴肅,“小牧,你老實跟叔說,當初買這地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打聽清楚?”
“是野獸傷人的事情?”蘇牧淡淡地說道。
聞言,又見蘇牧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樣子,王律師怒了。“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買這塊地。你不知道那幾個被咬傷的人都瘋了嗎?”
“瘋了?”蘇牧皺了皺眉,雖然這件事情算是在意料之中,但真成了事實,他……依然感覺到一陣心悸。“昨晚被咬的人呢?”
“送醫院了,我給他付了醫藥費,不過因為事先合約上說過,不準進後山,所以後續的時候和你沒有關係了。”王律師皺了皺眉說道,“聽說那些瘋掉的人都感染了一種變異的狂犬病。”
雖然感染這種病毒的症狀和狂犬病類似,而且蘇牧相信一定有人已經發現這並不是狂犬病。在蘇牧的記憶中,再過不久政府就會公布新一輪的感染病爆發的預警。隻是,人們的精神早在每兩年一次的傳染病爆發之下變得堅韌無比。這一次的預警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重視。
而事實,若沒有後來的外星人意外,蘇牧相信,這件事情亦會如同人們所意料的,平靜收場。
“這些您看著辦就好,對施工的人講明,一旦擅自去了後山,死活自負。”蘇牧說完,不待王秘書質疑又說道,“我下午會進山看看。”
“小牧!”王律師突然生氣吼了蘇牧一聲,“都說了後山有野獸你怎麼還任性!”但是看蘇牧抿著嘴一臉倔強的模樣不由得聲音又小了下來,“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你要買地建房,我不管你。也不管你是用來養老隱居還是擺著玩的,但是前提是你要好好的。你父母就你一個孩子,你必須給我好好的……”
蘇牧看著王律師苦口婆心的絮叨,抿著嘴,沒有打斷。
他已經很久沒享受過這種被人關心的溫暖了。上輩子父母空難後他滿心絕望和憤怒,一心想著複仇,根本沒有想過是不是還有人關心自己。而大災變後他一無所有,隻剩下瘋狂,在末日放逐自己,卻沒想到一下子就是十年。
十年到底有多漫長。
蘇牧抬頭看看晦暗深沉的天空,十年,已經足夠他遺忘這種溫暖了。
“我有分寸。”半餉,蘇牧扔下這麼句話。
王律師氣急,瞪著蘇牧,半餉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我,我……”他大喘著氣,突然操起一根木棍,抬手就往蘇牧身上抽去。
蘇牧忍著沒動,任那根木棍抽實在身上。
“哼!”蘇牧發出一聲悶哼,身體不由得晃了晃。王律師氣急之下用了十成的力道,饒是蘇牧這段時間瘋狂鍛煉體魄,也被抽得差點受不了。
“你,你,你……”王律師抽完了才回過神來,看蘇牧一臉慘白冷汗直冒卻依然沒有絲毫表情的臉,突然長長地歎了口氣,“你……哎!”王律師突然覺得自己老了,不止人老了,心更老了。
蘇牧看著王律師一臉地潰敗,想了想,扯了個笑,安慰道:“王叔,我沒事,衣服穿得厚,一點都不疼。”
……
“走,走,走,我管不了你了。”王律師揮揮手,說道。
見王律師妥協,蘇牧心下鬆了口氣,沒有進院子看房子的進度,而是直接從車上取出繩索以及兩把能閃瞎人眼的□□,在王律師驚嚇的目光下熟練無比地裝備了起來。
“我走了。”蘇牧回過頭朝王律師露出閃亮的白牙,笑容讓人心裏發寒。
這座屬於上雲溪風景區和黑龍潭風景區的交界,蘇牧新家後麵的山也屬於青神山山脈,不過卻沒有被開發過。也因此山中樹木茂盛,山道崎嶇蜿蜒,極不好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