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世蘇牧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但是那時候地貌早就翻天覆地了,因此他今天也隻是探路,沒打算走遠。
一邊走著,蘇牧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植物,雖然是冬天,但是蘇牧依然發現那些常綠的樹木的樹葉綠色有些深沉,雖然不像後世那樣變得五顏六色,但是他卻敏感的察覺到那些葉脈下的悸動。
山林中空氣潮濕冰冷,寒氣從腳底一步蔓延而上,蘇牧搓了搓手,從腰間的小包中拿出一小酒瓶灌了一口驅寒。他仔細辨識方向,嗅著彌漫在空氣中的各種氣味,慢慢分辨著。許久,他才拿出到在一顆大樹的樹幹上畫了個箭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朝林子的深處走去。
之前王律師說起過,那個受傷的工人是想進山逮野雞開葷而被襲擊的,雖然和其他人一樣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襲擊的他,但是卻也給蘇牧帶來了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個凶手的活動範圍越來越接近村子了。
這也是蘇牧決定提前進山的原因。
不過小半會兒功夫,蘇牧就找出了之前那位工人逃路的痕跡,一處朝山裏追蹤而去,最後他站在一個簡易的陷阱邊上。陷阱已經被破壞了,觸發器掉在一堆腐葉上麵,如果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
蘇牧在陷阱邊上找了半天,才在角落找到一小撮金毛。他輕輕聞了聞,雖然沾染了腐葉的味道,但是依然能聞到活物身上獨有的鮮活的氣息。
這是才落下的毛發,蘇牧朝四周又看了看,選定一個方向就要出發。
“噗。”
在悶響響起的同時,蘇牧已經就地一個打滾滾到了一棵大樹後麵,但是即使如此,他的手臂依然被子彈擦傷,正汩汩地冒著血。
無暇顧及傷勢,蘇牧反手抽出腰間的彎刀,蹲在樹後仔細地戒備。精神力更是高度的運轉開來,周圍的一切朦朦朧朧地映在他的心中。
蘇牧的實力雖然還沒有恢複三成,但是精神力的回歸足以讓他應付大部分事情了。
不過沒等蘇牧用精神力鎖定敵人的位置,空氣中的異樣的氣味就率先把蘇牧要的信息傳遞了過來。
是人血的味道。
不是蘇牧自己的血液的味道,是別人的,帶著強健的生命力。
蘇牧心下猶豫,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如何選擇。看,還是不看,這在後世並不是問題,但是現在卻難倒了蘇牧。
好奇心要不得。但是前麵的那個人卻很有可能遇到了“凶手”,而且他帶著槍,並且槍法非常準。
森林突然安靜了下來,連蟲鳥都一下子沒了聲息。整座林子在這一瞬間化成了一座巨大的狩獵場,有三個甚至更多的獵人和獵物,誰也不知道誰是朋友,但是卻都知道其中必然有一個敵人。
蘇牧猶豫了一下,猛地壓縮自己散逸的精神力,化成銳利的針朝鎖定的那人射了過去。
一陣幾不可聞的悶哼,甚至沒有重物倒地的聲音,蘇牧心頭更加緊張,他微微彎著腰,從樹後鑽了出來。
是個年輕人,倒的地方裏蘇牧躲藏的大樹並不遠,但是中間卻像個了數十棵成年男子都環抱不來的大樹,年輕人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蘇牧伸手彈了彈年輕人的鼻息,確認人還活著後為了保險,從腰間又取下繩子,將人反手綁在了樹上。至於男人的傷,蘇牧看到是一處並不算嚴重的刀傷後就沒再管了,雖然會流不少血,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蘇牧的同情心早就在父母空難後就沒有了,更何況經曆了長達十年的亂世,他的心智早已鍛煉得水火不侵。
年輕人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模樣,即使昏倒眉頭也依然緊鎖著,微微抿起的唇讓年輕人看起來難以接觸。
蘇牧伸出手按住年輕人的腦袋,精神力再次作用,喚醒年輕人。
刺暈、喚醒、探查,這些都是精神力最簡單也是最基本的用法。
“我知道你醒了。”看到男人半餉沒有動靜,蘇牧直接冷冷地開口說道,“我不管你是誰,隻問你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男人猛地睜開眼睛,漆黑如同深潭,淩厲勝似冰鋒。這樣的眼睛,一下子讓人忽略了男人的外表年紀。他冷冷地盯著蘇牧,一切的審視敵意都掩藏在深潭之後,隻剩下煞氣逼人宛若實質的眼神。
秦季先。
蘇牧一驚,一個人名從心底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