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蘇牧就跟著秦季先去了書房,他麵沉似水,神情肅穆。
如按記憶裏秦季先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等他吃完飯,甚至不可能給他處理傷口安靜地醒來。本來在他的料想中,他會在秦季先的地牢中醒來,卻沒想到……
或許,蘇牧抿了抿嘴,想到,或許有些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
秦季先請蘇牧在書房的沙發上坐下,親自給他倒了水,因為大家都有傷的緣故,所以沒有費事去泡茶。
蘇牧好奇地打量這個房間,其實這裏與其說是書房,不如說是秦季先的辦公間,房間很大而且非常空曠,除了一張辦公桌以及一組沙發外,就隻有一個裝文件的櫃子,根本見不到一本書。蘇牧坐在黑皮沙發上,正好對著牆上的一幅大字。
筆鋒剛勁,行走如風,即使蘇牧對書法沒有任何研究,也知道這是一幅好字。
“這是我父親的字。”秦季先見蘇牧一直盯著對牆看,就解釋了一句,但是也僅隻這一句話。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遞給蘇牧,說道,“我想,或許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蘇牧看著第一頁上的照片,是魈獸的屍體,即使死去多時,即使隻是照片,也能感到那鋪麵而來的煞氣。他又翻了翻後麵的文件,是一些簡單的解剖分析,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實質的意義。
“這是那天晚上的怪物?”蘇牧放下文件,麵無表情地說道,“看著有點像山魈。”
聞言,秦季先挑眉,直接問道:“我以為這是你在找的東西。”
蘇牧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我要找的。”雖然事實上蘇牧無比肯定他要找的東西還在山裏,但是卻不能對秦季先承認。
“我想你應該聽說過。”蘇牧想了想說道,“近幾個月來一直有野獸傷人的事情傳出,那些被野獸咬傷的隻要沒死,無一例外都瘋了。”雖然這些事情的後續消息都被封鎖了,但是以男人的能量相信還是聽到風聲的。“我遇到你的那天就是為了找那個怪物而進山的,那個怪物幾天前傷了我的一個工人。”
秦季先點頭,那件事情他自己知道,就發生在自己的地盤上,他怎麼可能不清楚,而且他連後續消息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派人進山看過,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他想了想又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安排下去的,你現在這裏好好養傷。”
“你就這麼放心我留在這裏?”蘇牧好奇問道。
“為什麼不放心?”秦季先反問。
“我想,我對你來說是……”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秦季先打斷蘇牧的話,認真地說道。
蘇牧在楓山別墅住了下來,秦季先並沒有限製他的行動,蘇牧在這裏擁有絕對的自由。
因為今天是除夕,楓山別墅裏非常熱鬧,那些平日裏刀口舔血的大漢們也都閑適下來,幫著準備晚上的家宴。秦季先一直在忙,蘇牧雖然也好奇魈獸的研究結果,但是因為有傷的緣故,被一直很和藹的老管家限製在沙發上了。
手裏捧著一杯熱茶,蘇牧眯著眼睛看著電視裏歡騰的節目,雖然有些吵,但是卻不讓人討厭。蘇牧知道這是最後一個新年,兩個月後,現在的曆法將成為曆史,所有的節日都變成過去,人類不得不在生存與死亡之間掙紮。即使在十年後,新的秩序被規劃出來,但是曾經的一切依然被塵封在曆史的長流之中。
前世,今天是蘇牧最最難熬的一天,雖然有王律師陪著,但是麵對空曠的家,蘇牧滿心都是恨不得全世界一起陪葬的憤怒。
但是現在……
“蘇牧!”一個粗狂不掩驚訝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蘇牧聞言朝身後看去,竟然是興隆武館的幾個教練,“你怎麼在這裏?”和蘇牧最熟的那個教練朝蘇牧快步走了過去,看到蘇牧脖子上的繃帶的時候,氣勢一下子變軟了,“受傷了?”
蘇牧點點頭,大半個月來他和興隆武館的教練們已經混得很熟了。“小傷而已。”蘇牧說道。
“小傷!”又一個聲音響起,帶著譏諷,來人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用眼角掃了蘇牧一眼,“不知道誰被帶回來的時候差點咽氣了。”
“陸哥。”看到來人,教練們恭敬地叫道。
“你來了,秦季先呢?”蘇牧問道,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秦陸都好像秦季先的影子一樣,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