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響起成片的吸氣聲,為蘇牧那聲毫不客氣的“秦季先”。
秦陸眉頭皺得死緊,怒瞪著蘇牧,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自從那天電話裏被蘇牧好不客氣的堵了一通之後,即使明知蘇牧算得上秦季先的救命恩人,他也從來沒給過好臉色。不過,這些和蘇牧卻沒有多大關係,因此他瞪了半天,也沒有換來一絲半點的回應。
“當家。”就在這時,身後的那群教練又齊聲叫了起來,蘇牧轉過頭,看到秦季先穿著黑色風衣快步朝他走來。
蘇牧一直知道秦季先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雖然那雙眼睛中的神采從來都沒讓人讀懂過,卻沒有人能懷疑他的魅力。但是看著正朝他走來的秦季先,重生以來,蘇牧第一次看清其中的認真。
蘇牧想,或許有些事情真的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
“在找我?”秦季先在秦陸讓開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低頭問道,他的聲音溫柔,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一如從前。
“沒有。”蘇牧說道。
“你的回答總是讓我失望。”秦季先狀似受傷地撇了撇嘴說道,顯得非常可愛。
蘇牧看著這樣的秦季先愣了一下。上輩子他們相遇在最殘酷的時代裏,每個人都好像承受著整個世界的壓力,疲憊不堪,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做這些。有時候蘇牧回想起那個時代,記憶力所有人類的表情都定格在一個表情上,那種絕望到麻木不仁的空洞,蘇牧知道那時候的自己也沒有什麼不同。
那是時代的表情。
“怎麼了?”看出蘇牧的心不在焉,秦季先不由輕聲問道,“是不是傷口不舒服?”
“隻是小傷而已。”蘇牧皺眉。
聞言,秦季先伸手在蘇牧頭發上揉了揉,聲音柔和地說道:“別忘了你才剛滿十八歲。”
蘇牧愣愣地看著秦季先,感覺在那一刹那有什麼東西再次擊中了心髒。
“怎麼,真的不舒服?”秦季先摸了摸蘇牧的額頭,直接讓秦陸去叫醫生過來。
“不。”蘇牧連忙把人攔住,低著頭說道,“隻是有些……意外。”
蘇牧沒有說意外什麼,秦季先也沒有問,兩人默契地就此打住,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不知所謂的電視,等著年夜飯的開始。
晚宴很豐盛,足足擺了五大桌,黑龍潭的高層以及留守本部的大部分成員都來了,氣氛被弄的非常熱烈。
蘇牧的位置被安排在秦季先身邊,美其名曰為了感謝救命恩人。兩人因為都有傷的緣故,飯桌上大部分飯都是禁食的,因此碩大的飯桌被老管家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部分,一邊是豪華盛宴,一邊是清粥小菜。蘇牧吃得非常淡定,但是秦季先卻有些食不知味。
“陸大,把牛肉遞過來。”秦季先瞪了秦陸麵前那盤黑椒牛肉,終於還是沒忍住命令道。
聞言,本來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秦陸一下子苦了臉,一臉欲哭無淚地看向秦季先,“當家,醫生吩咐了,這半個月你必須要忌口。”
秦季先眉頭皺的死緊,但是看著那盤牛肉的目光卻透著十足的委屈,他不挑嘴,但卻是無肉不歡,雖然現在每天清粥小菜憑他的意誌力也能忍一下,但是前提是自己的麵前沒有放著各種肉類佳肴以及一夥饕餮的混蛋。
“當家,你看人家小蘇……”隻有在這是,蘇牧那張淡定無比的臉蛋才能讓秦陸覺得順眼。
秦季先扭頭看向一臉淡然的蘇牧,內心的委屈霎時奔騰起來。“為什麼他的是肉粥,我的卻是菜粥。”他憤怒地幾欲掀桌。
“聽說你中午去廚房偷了半隻雞。”蘇牧拿起紙巾擦了擦桌,麵無表情地說道,“醫生說你必須因此吃三天的菜粥,配菜是特質的五號藥劑。”
不知是出於偷懶還是黑社會天生的簡單頭腦,秦家所有藥劑都已數字命名。這讓人雖然心裏知道這些藥劑都沒有問題,但還是會產生一種自己是小白鼠的錯覺。
秦季先被噎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蘇牧轉頭看向他,突然燦然一笑,露出閃亮地白牙,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廚房有監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