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過,楓山別墅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蘇牧在別墅裏安靜養了一個星期,傷口終於開始結痂了。他對著鏡子觀察腰上的那道傷口,確認恢複的程度。
蘇牧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留在我身邊不好嗎?”秦季先輕聲問道,表情憂鬱就像一個被情人拋棄的青年。
“我有很多事必須要做,留在這裏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想了想,蘇牧又說道,“如果你依然不放心我,你可以派人跟著我。”
聞言,秦季先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受傷的神色,雖然稍縱即逝,但是還是被蘇牧以及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秦陸捕捉到了。秦陸憤怒地瞪著蘇牧,那樣子恨不得把蘇牧大卸八塊。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秦季先歎了口氣,說道。
蘇牧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說道:“我不擅長猜測人的心思,也不擅長和人相處,就好像你不擅長相信別人一樣。這是一種本能,並沒有什麼。”看秦季先愈加難看的臉色,蘇牧難得地試圖安慰,“你說的,我會認真考慮的。”
“留在我身邊嗎?”秦季先欣喜的表情如同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
但是蘇牧的臉色卻沉了下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是他最討厭秦季先的一點。他總是表現的很無害,並且容易滿足,說得話似真似假除了他自己外誰也分辨不出來。他就像一個天生的演員,隨時隨地每時每刻都在演戲。
然而,蘇牧又無比清楚他的本性,多疑而且殘忍,冷漠並且自私,他的內心築起了高牆銅牆鐵壁陷阱密布,所有試圖接近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他冷著臉,說道:“我不喜歡這個玩笑。”
蘇牧最終還是搬出了楓山別墅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一回到家他就約見了呂醉,商量接下去兩個月的安排。
蘇牧見過呂醉,但是那是在上輩子,中間相隔了十年的時光,再深的印象都變成煙火落下後的灰燼,被風輕輕一吹,就了無痕跡。
因此,當蘇牧走進事先約好的咖啡館的時候,看到呂醉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那個低頭看文件的男人與其說是律師,倒不如說更像一個星光大道上的明星。那模樣即使淡漠如蘇牧,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長得真是太好了。
“我是蘇牧。”蘇牧朝呂醉伸出手,說道。
“呂醉。”男人笑著和蘇牧握手,左臉上淺淺的酒窩讓他看起來顯得非常性感。蘇牧注意到左手戴了一枚特別的尾戒,戒麵看起來像一個陽文的人名。“我記得在師父那裏見過你,那會兒你才上高中。”呂醉的語氣有一種莫名的悵然,他看著蘇牧的眼神非常專注。
“是很久沒見。”蘇牧點了點頭,他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呂醉,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蘇牧在呂醉對麵坐下,要了杯水,才說道,“王叔應該和你說過,我的事情很簡單。”
聞言,呂醉斂了微笑,神情嚴肅地從公文包中拿出兩份文件放在蘇牧麵前,說道:“我前兩天去工地看過,一切順利的話房子能夠在一個月內完成,至於X集團……”
“有問題嗎?”蘇牧挑眉問道。
雖然蘇牧答應X集團不會以任何形式提出控訴並且對空難事件保持沉默,但是王律師並沒有放棄調查X集團,以私人的名義,這一點蘇牧知道也並沒有阻止。
“不,沒什麼。”呂醉輕聲說道,“隻是……”
“隻是什麼?”蘇牧問道。雖然知道王律師一直在做調查,但蘇牧一次也沒有問過結果。
呂醉喝了口咖啡,才看著蘇牧說道:“算是小道消息,X集團已經和A國達成某種協議,空難事件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不了了之。”
“小道消息?”蘇牧挑眉,他重活一世,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條小道消息。
呂醉皺起了眉,左手的食指在下唇劃過,像是在暗示著什麼。“做這一行的,總能得到不少這樣的消息。”
“那麼希望你能繼續關注這些消息。”蘇牧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他直接取出□□推倒呂醉對麵,說道,“就如你所說的,我的要求非常簡單。這裏是十萬定金。”
呂醉看著那張□□,沒有拿起來,而是看著蘇牧說道:“我們算是舊識,你這樣太讓人傷心了。”他撇了撇嘴,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
“凡是一碼歸一碼,這是說好的。”蘇牧冷聲說道。
“那另一碼呢?”呂醉步步緊逼。
“我們算不上舊識。”蘇牧皺著眉說道,即使算上前世他如今近三十歲,但是他依然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特別是打著啞謎,說一些曖昧不清的話,“一個月後我希望能看到我的房子竣工。”
呂醉被蘇牧噎了一下,顯然他沒想到蘇牧會如此不近人情。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笑著問道:“那我能否有榮幸知道,你設計這樣一處房子的原因。它看起來語氣說是家,不如說是……”
後半句話呂醉沒有說下去,但是從他手中的設計圖上就能看出,蘇牧的新家很有後現代藝術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