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地下室也算上,它看起來像一個五顏六色的倒放的香菇。
“我喜歡。”蘇牧直截了當地答道。
……呂醉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看著蘇牧,一臉的不可思議。
蘇牧抿了抿嘴,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連日來鬱結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因此再看呂醉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的時候,也順眼了不少。
和呂醉吃了頓便餐,蘇牧開著車朝Y鎮趕去,他的傷雖然沒有痊愈,但是已經不妨礙他的行動了,蘇牧想在房子重新開工前把事情解決掉。
原本,上輩子人們普遍認為不論是惡獸、異獸、變異人或者進化者都是在大災變之後受宇宙輻射的影響而產生的。在大災變前,這些異化雖然存在,但是改變非常緩慢,至少需要數十年的時光才能被人察覺。但是魈獸的出現讓蘇牧不得不重新認識即將到來的災難。
即使已經知道災難早已開始,但蘇牧並沒有料想到災難會光臨地如此迅速。
不管躲藏在山林裏傷人的怪物是什麼,蘇牧知道自己必須要加快準備,他在和命運賽跑。
從那天回到楓山別墅後,秦季先都在研究魈獸,但是進展並不順利。這種違反進化論出現的生物,與其說是動物,倒不如說是出現在神話中的神獸。
但是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嗎?
前世,許多人認為一切都是神罰,人類在償還曾經犯下的罪孽。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或許真的就是這麼簡單。
蘇牧把車開到工地前的空地上,卻沒想到那裏早就停了一輛車。看到蘇牧過來,車裏的人開門走了出來。
“你已經閑到玩守株待兔了嗎?”蘇牧皺著眉,冷聲譏諷道。
“你想做什麼?”秦季先沒有理會蘇牧的譏諷,他神情嚴峻,黝黑的眼中壓抑著怒火。“你傷才剛結痂,你又想做什麼?”他冷聲質問道。
“你管太多了。”蘇牧頭也沒有地說道,一邊從車廂裏拿出繩索道具一一裝備在身上。
“蘇牧!”秦季先一把抓住蘇牧的手臂,厲聲喝道,“不要試圖惹怒我,你知道的那不是一件好事。”
聞言,蘇牧抬起頭湊近秦季先,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離得極近,近得什麼都看不到隻剩下一片漆黑。“你以什麼身份對我說這些,恩?”他不待秦季先回答,繼續問道,“你不斷接近我又想得到什麼?你一邊懷疑我,一邊又誘惑我,態度曖昧不清又是在企圖著什麼?秦季先,你能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嗎?”
蘇牧氣勢咄咄逼人,像是被逼到了臨界點猛然爆發一樣。但是隻有蘇牧自己知道,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因為,蘇牧知道,自己一直在期待著他的答案。
“我說過。”秦季先的呼吸噴吐在蘇牧的鼻尖,他的聲音低沉,如同在吟誦,“我很喜歡你。”
蘇牧一把甩掉秦季先的衣領,轉身就走。
“蘇牧!”秦季先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反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若即若離,又是在等待什麼嗎?”
聞言,蘇牧渾身一僵,停了下來。
“你說我一邊懷疑你一邊又在企圖著,是的,我在懷疑你,但是又不得不企圖你,這一切不過因為你對我總是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讓我看不清你的真實意圖。”他看著蘇牧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隻要有你在,我便會失去理智滿眼看到的都是你;隻要你不在,我更是像發瘋了一般,滿腦子想得更都是你。我想要了解你,就如同在我的感覺中你了解我的那樣,但是我無從下手。你像是憑空出現的幻覺一樣,似真似假,讓我無從分辨。蘇牧,你是否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秦季先拽過蘇牧,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
原來如此!
蘇牧恍惚,原來不僅僅是他在猜疑,秦季先同樣在猶豫著。他們在情感上保守地像兩隻刺蝟,相互試探,卻總是難有所獲;他們在情感上更是吝嗇無比,都害怕付出了會一無所獲。
說到底,他們都是膽小鬼。
蘇牧想起上輩子秦季先曾經死死地抱住他,把他的頭死死地藏在胸膛裏,他的鮮血的氣息像一道巨大的屏障,將他與外界隔絕開來。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都顯得無關緊要,所有的危機在那時都被拋之腦後,他的耳邊,他的腦海裏不斷回蕩著秦季先的那句問道:
蘇牧,我不想你死,至少不能死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那時,他逃避了。
從父母去世那天起,他將自己死死地關在堡壘中,不讓外界任何東西接觸他,不管是善意的惡意的或是愛意的。
“秦季先。”蘇牧的聲音苦澀,喉頭好似堵了一塊巨石,“我們……”
蘇牧沒有說下去,他不知道下文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