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最喜歡自己的那雙纖纖玉手,她把它們保養的比自己臉上的皮膚還要好。指甲都是她自己親手修整過的,塗著亮亮的指甲油,每個指甲上還做了精致美麗的花紋。
女大學生
正是南方的梅雨季節,大街小巷都籠罩在一種潮悶的氣息中。臉色發黃的瘦弱女人帶著孩子蹲在巷口水龍頭下洗衣服;小攤上坐著孤獨的老人,眼神空蕩蕩的,像一個孤獨絕望的孩子;一個梳著刺蝟頭,衣著紮眼的男孩子摟著一個靚女,穿街而過,引得不少目光。
我也本能地追隨著他們的背影,臉一直轉向車窗外,直到一隻男人的手從駕駛座那邊伸到我的腿上。“嗨,看什麼呢,那麼專心?”他輕輕拍拍我的腿問。男人的語氣平和舒緩,喉音裏夾雜著重重的鼻音,我知道,他來自北方。他隻是那麼很自然地拍了一下,然後把手收回到方向盤上,看著前麵的路。
車子從巷子緩緩穿過,又穿過一條這樣的巷子,前麵才逐漸開闊起來。“沒辦法,有一段路在施工,所以不得不繞這樣一圈。”他說話的時候依舊沒有看我,似乎不是在和身邊的我說話。
路邊成群的別墅,是那種常見的富貴紅的牆麵,白色的斜屋頂,一幢一幢,安靜而美麗。轉過一個彎,車子緩緩駛進別墅群,身板筆直的保安朝我們微笑打招呼。他朝保安微微點頭,嘴角輕輕浮起一絲笑。
“到了。”那隻手又不經意輕輕拍在我的左腿上,在我剛剛覺察到的時候又迅疾收了回去。他下來為我拉開車門,我有些局促不安地下了車,因為,車子剛剛停穩的時候,透過前麵的玻璃一束犀利陰冷的目光投射了過來。是的,帶著敵意。那是個女人,清瘦白皙的女人,大朵卷曲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肩上,她背後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
薔薇,這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那個女大學生。男人說著走過去,把輪椅推到我麵前。輪椅上叫薔薇的女人,怔怔看著我,她的瞳孔很大,一時間使得我更局促。你好。我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她隻是那麼冷冷地看著我,好像要從我的臉上看到關於我的一切。
劉姨,你帶百合先進去。男人對老女人說。她過來上下打量我一番,用廣東味極重的普通話和我說,你跟我來。
男人叫宋子宣,這幢私家別墅的主人。我是百合,他從網上找來做陪護的女大學生。我要陪護的是他的妻子,剛才那個輪椅上叫薔薇的女人。那個老女人是劉姨,負責這裏的家務。
纖纖玉手
薔薇對我的敵意絲毫沒有放鬆,倒是宋子宣,對我似乎越來越親近了些。我永遠記得他的那雙手不經意拍打在我身上的感覺,隔著薄薄的衣服,有小小的暖熱的火花冒起來,片刻即滅,我卻記憶猶新。
宋子宣對我的親熱就表現在他的手在我身體表麵停留的時間,我喜歡上這種感覺,他那麼漫不經心,卻讓我留戀。有時候,他會把一雙手搭在我的肩頭,斜著頭問我,百合,最近薔薇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錯。每次我都是這樣的回答,他也不再多問。隻是靜靜看著我,眼睛裏遊蕩著一尾溫暖的魚。他的手總是帶著恰好的溫度,這溫度順著我平滑的雙肩一路而下,如絲般輕輕附著在我的皮膚上。
薔薇的目光總是那樣靜靜看著我的臉,時間長了我也就習慣了。天氣好的日子,我推著她到草坪上曬太陽。陽光灑了過來,身上暖暖的,她的情緒會看上去很不錯。
薔薇最喜歡自己的那雙纖纖玉手,她把它們保養的比自己臉上的皮膚還要好。指甲都是她自己親手修整過的,塗著亮亮的指甲油,每個指甲上還做了精致美麗的花紋。
通常,我在讀報紙給她聽的時候,她總是拿一枚小銼子,輕輕打磨著指甲邊緣。她的指甲真是漂亮,細細長長,但唯獨右手中指上的指甲沒有留起來。有時,她會把自己一雙手放在鼻子前,聞起來,很陶醉的樣子,她會輕吻她的右手第三根手指。
這樣的女人大多是有些自己獨特的嗜好的,就如薔薇對自己手指的迷戀般讓人不可體會。我看了看自己的一雙手,再看看薔薇的手,一臉茫然。
身體的糾纏
宋子宣很少回來,但每次回來都會停留較長一段時間。
飯桌上,宋子宣總會講自己生意上的事情,偶爾開個快樂的玩笑,可薔薇並不快樂。宋子宣回來的時候,我知趣的很少去找薔薇,一個人待在房間看書。
有時候會在大廳碰見剛從浴室出來,頭發濕淋淋,穿著白色睡衣的宋子宣。薔薇的房間配有浴室,他卻喜歡在樓下的衛生間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