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司西平措(4)(1 / 3)

第七次集結就發生在今天,發生在布達拉宮,發生在有人開啟“七度母之門”的時候。啊,瓦傑貢嘎大活佛一想起來渾身就有些顫抖,是激動。作為一個佛門高僧,麵對如此重大的事件,他不能不激動。激動來自期待,全世界都在期待,釋迦牟尼在期待,三世如來、八大菩薩、二十一度母、賢劫千佛在期待,地球之上所有的佛僧、所有的信民都在期待:大集結的成果是什麼?它關係到佛教的命運,佛教未來的走向--寂滅或者輝煌;關係到靈魂是否得救、人類是否幸福,我們的精神在迷惘搖擺、無奈無助中還能走多久。而所有這一切,都要看能不能成功發掘“七度母之門”的伏藏即倉央嘉措遺言,倉央嘉措遺言到底是什麼?

瓦傑貢嘎大活佛問身後的管家:“我們能不能幫他們一下?”

“幫助誰?”

“兩個開啟‘七度母之門’的年輕人。”

“不能,大活佛,他們有他們的命運,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炸藥。”

炸藥?沉重無比的炸藥讓瓦傑貢嘎大活佛挺直的腰板頓時塌了下來。警察是越來越多了,而且帶來了炸藥探測儀和六七隻警犬,每座殿堂都成了重點搜查的地方。他回頭望了望彭措多朗大門,真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跑出來告訴他:炸藥找到了。

管家說:“大活佛你看,客人已經來了。”

一長溜望不到頭的小轎車和大轎車從北京路駛來,進入布達拉宮廣場後,很有秩序地停下了。車裏的人紛紛走下來,頓時就紅黃青紫一片,袈裟和法衣的彙合就像霞片落地。世界各地的高僧們緩緩走來,黑頭發的,黃頭發的,白頭發的,也有無頭發和長頭發的。第七次世界佛教大集結開始了。

瓦傑貢嘎大活佛尋思,第六次集結的上座比丘最多,一共兩千五百多名。那麼第七次呢?一看布達拉宮廣場的車陣僧潮,至少有四千名上座比丘,加上他們的隨員,一萬僧眾輕鬆超過了。

瓦傑貢嘎意識到以布達拉宮峰座大活佛的身份亮相於大集結的激動人心的時刻已經到來,便整了整簇新的袈裟,快步朝廣場走去。所有迎候的人都朝廣場走去。幾乎在同時,有個喇嘛從彭措多朗大門內衝出來,大喊一聲:“大活佛。”

瓦傑貢嘎大活佛停了下來,回身滿懷期待地望著那喇嘛,他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炸藥已經找到?“七度母之門”的伏藏已經發掘?

但是等那喇嘛從石階上跑下來,氣喘籲籲地站到瓦傑貢嘎大活佛麵前時,說出來的卻是一個壞消息:“出事了,司西平措出事了。”

6

走來走去的香波王子和梅薩不時地碰撞在喇嘛身上,有時甚至會踩到盤起的腳上腿上,但喇嘛們並不在乎,看一眼他們,就又去專心自己的事情了。

梅薩說:“人這麼多,礙事,礙事,礙事,要是這裏沒有人就好了。”

香波王子說:“也許就需要人多,也許並不需要我們這樣走來走去。掘藏的路線是設定好了的,掘藏的環境一定也是設定好了的。你想想,我們一路走來,基本上是有什麼樣的環境,就有什麼樣的路線。”

梅薩說:“你說的也對,伏藏就是環境的掩埋,掘藏就是環境的開啟,這在理論上是成立的,可如何發現開啟的鑰匙卻因人而異。”

香波王子盯上了大殿西端達賴喇嘛的無畏雄獅寶座,寶座上方懸掛著乾隆皇帝的禦書匾額“湧蓮初地”。寶座和匾額之間,華彩的經幡扭結成了一個圓輪,圓輪中間又是一個寫滿經文的黑色圓點。

梅薩說:“我們走近了看看。”

香波王子說:“走近了也沒用,我們不可能拆開寶座和匾額,所有我們做不到的,都不會成為伏藏的選擇。我在乎的是那個圓輪,這是一個別的殿堂沒有的造型,突然出現在這裏,感覺有些特別。圓輪的中心有一點,那是太陽的象形字,曾經出現在西藏那曲的日土岩畫中,關於這個象形字,古代藏文、漢文、埃及文都是一樣的。”

“你是說,西藏最早的文字是象形的,而不是拚音的?”

“每一個古老民族都有象形的童年,有些被時間湮滅了,有些卻保留了下來,藏族是保留童年痕跡最多的一個民族。它把童年神化,變成了膜拜的對象,也變成了保護的對象。你再看大殿內四十四根柱子和柱子上的鬥拱,那些雕刻精美華麗的佛像、動物和花飾,不僅是一種裝飾,更是一種語言、一種表達。”

“關鍵是它在表達什麼。”

“是啊,它在表達什麼?《布達拉宮誌》裏說,作為支重柱,司西平措大殿需要四十二根就夠了,後來又加了兩根,為什麼?”

“你是說我們需要找到這兩根不知為什麼加進去的柱子?”

香波王子停了片刻說:“我們一時找不到,表麵上看起來都是支重柱。再說加了兩根柱子,然後就伏藏於這兩根柱子,那也太明顯、太注重‘實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