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和李雲有過接觸或是有心人,都認為李雲勢力極大,可他本人壓根不曾這麼想,和龐然大物般的新朝相比,他這點兒實力顯得微不足道,仍然是極力擴大手下人馬。
新投的千餘馬隊經過短暫的整編,和馬隊老底子一起,奔赴汝南郡幾個重要的大縣,不過都是盜賊流寇的裝扮,在小鄉小聚間遊蕩。送往郡府的急件隔日一發,引起了全郡極大的不安,汝南郡各處因近來出現的匪患緊張不已,鍾武縣這邊卻一應如常。
二月二十日這天,李雲率領幾百人馬,來到了鍾武縣碼頭,碼頭四周五裏左右的商旅行人早已被驅散遠離,因為眼前將要發生的,實在不便傳揚出去,李府家丁的每個人都是興奮異常。
“來了!”
董千作為親衛家丁首領,看著遠方行來的幾艘大船,此時毫無風度的叫道。
地皇元年年初,皇帝王莽接受了大臣們的意見,派出能員幹吏至青州徐州,鞏固各郡縣的防禦,命令士孫喜主持此事,而樊崇率領的流民依舊是在地方上縱橫往來,攻破縣城,壓根看不出一點效果。
然而朝廷的注意力並未放在東方,而是關注於增調到北方,準備打擊匈奴的兵馬,但是所謂的朝廷精銳之師,麵對匈奴鐵騎沒有任何表現,選擇固守原地,不敢主動出擊。
這些都是大事,不過對李雲來說,眼下最大的大事就是不遠處將要靠岸的船隊,遠遠望去,船上掛著鄭氏的旗號清晰可見,在李雲身邊站著的一名鄭氏族人,也是前天被派過來送信的人,滿臉賠笑的在一旁說道:
“好叫大人知道,這批運送過來的馬匹都是出自幽燕之地,是最好的馬匹,比起南方的馬來,耐力速度都高出一籌。”
“貴方費了不小的力氣吧?”
聽到李雲突然這麼一問,那名鄭氏的族人笑著答道:“收購確實不易,每匹馬少說也要花費十五金,而且沒有關係根本運不過來,沿途關卡就有的受了。”
說完這句話,那人嬉笑道:“倒是讓大人笑話了,小人從前是管賬的,覺得這花費不小,總想要拿出來說說。”
李雲衝著他笑笑,已經有一艘大船靠了岸,有人跳下來固定好繩索,也有人丟出早就準備好的舢板塔橋,一匹匹馬被牽了下來。
那鄭氏的族人觀察李雲的臉色,想看看對這些馬有什麼看法,這些馬可是鄭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搜尋來的,而且馬販子也說,此等馬匹就是在關外也不多見。鄭氏在河北那邊的關係全部動用起來,那些馬販子也是知曉利害,想來不會大言誆騙。
這“最好的馬”確實讓李雲滿臉笑容,送信的鄭氏族人這才鬆了口氣,來前他得到自家族長的授意,務必要讓對方滿意。
“後麵船上的馬都是如此嗎?”
李雲看了幾眼,禁不住開口相問,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之後,心中暗自讚歎,眼前下來的幾十匹馬都是膘肥體壯。因為要避人耳目,多走水路,到達潁川後,順潁水至汝水,然後繞了一大圈進入淮水,這些馬在船上呆了這麼多天,著地之後都是抖動著身子,大有揚蹄奔跑之意,李雲不懂相馬之術,但也看得出來,它們比起在鍾武縣周邊收購來的要強上不少。
當然,比胯下的汗血馬差了許多,烈性十足的“黑炭”經過馬夫的訓練已是合格的戰馬,不像當初見到同類就想超過。
戰場之上,騎兵最為強大,機動力也是關鍵,有這些馬匹相信李府手下的馬隊戰鬥力能增強許多,遺憾的是數量太少,鄭巒費盡心力才收購來五百多匹,這還是對方見自己力有不逮,讓鄭氏家族幫忙的結果。
邊上鄭氏的族人可是人精,察言觀色的本事頗為高強,看出來李雲的情緒很高,心中感歎老爺子高瞻遠矚,這些馬果然能討好到李雲,這判斷真是不假,臉上堆著笑說道:
“這批馬不算什麼,鄭家日後仍會傾力收購,還請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