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3)

剛睡醒的冬父眼神有些許冷淡,卻少了往常的銳利。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落胸前,朱唇豔紅,鳳目輕挑,媚態盡顯,慵懶異常。鳳翛然心中暗歎,‘傾城之姿也不過如此吧。’“來了有些時候,看您在小憩,未敢打擾。”驚豔歸驚豔,話還是要老老實實的答的。

“來了有些時候……”冬父輕聲重複一遍,隨即正色道:“那你可有看到不該看之事?”

鳳翛然心裏一驚,冬父問的這麼肯定必是他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軟毯掉了,露出些不該露的地方。鳳翛然表麵上強裝鎮定,內心卻在激烈掙紮,到底要不要說實話,說了會怎樣!

“不說話?”冬父壓低聲音發出疑問,聲音裏透出一絲寒意。“不過看你的臉如此之紅,想必是做賊心虛。”

臉紅?鳳翛然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燙啊,怎麼會紅呢?待看到冬父看見自己的動作之後越發冰冷的眼神,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原來他是在試探自己。隨即心跳開始加速,臉也越發熱燙起來。“看……看見……一點點。”鳳翛然說罷趕緊低下頭,生怕看見冬父此時表情。

“一點點,是多少?”冬父看著鳳翛然越來越低的頭,聲音也越來越低沉、冰冷。

“就……就一點點。”鳳翛然繼續結結巴巴道。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一點點,是多少?”冬父說道最後三個字時,聲音聽起來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似的,可想而知,他此時很生氣。

“就……就小腿。”鳳翛然嚇得渾身一哆嗦,那聲音宛如從陰曹地府爬出來一般,讓人寒到骨子裏。

“就小腿?”冬父沉著聲音繼續問,語氣裏是明顯的不相信。

“還有大腿。”鳳翛然一咬牙蹦出四個字,豁出去了。

誰知她話音剛落,就聽見“哢”的一聲,似是木頭被折斷之聲。鳳翛然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發源處,隻見地上橫躺著一截成人手腕般粗壯,小臂長短的深紅檀木。而冬父左手原先放置的位置上,此時那朱紅檀木軟榻正少了一塊。

“大膽,還不說實話,如若再有隱瞞,你的下場就如這檀木一般。”冬父指了指地上的斷木,冷冷說道。

鳳翛然隨著他的手指看了眼地上的斷木,又看了看冬父陰冷的表情,小聲開口:“還有您一部分……臀部和……和……沒了。”後麵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這已是她的極限。說完鳳翛然繼續低著頭看地麵。

冬父也不開口,室內一時間又恢複令人窒息的安靜,時間猶如利刃,從鳳翛然身邊匆匆飄過,每次都割過她的衣衫,卻從不劃破她的肌膚。此刻她的一顆心懸吊著,全身肌肉緊繃著,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我雖是伶官,卻從沒被活人看過。”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從冬父嘴裏溢出,鳳翛然抬頭看向冬父,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

“而那些看過我的人,皆已全死。”冬父看著鳳翛然認真的道。

鳳翛然心中大寒,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要殺了自己?

“如若因為此事殺了你,未免有些可惜,”冬父不理會鳳翛然已有些慘白的小臉,接著慢悠悠的往下說。“可是若不殺了你,我的清白……怎麼辦?”這話像是他問自己,可是鳳翛然知道,這是他在問她。

鳳翛然一時也被冬父問的有些懵,‘他的清白怎麼辦?’她實在沒有想過在這西廂伶苑,不小心看了一個伶官還要負責任。如果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清白公子,被她看了去,然後搞個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非得要她負責任,她興許還會為了一條人命說一句“我會負責的。”可是,如若讓她為剛才之事對冬父負責,她會覺得好委屈。又沒有把他吃幹抹淨,而且看的還不真切,還不過癮,就要負責,她好冤……

看著鳳翛然一副不想負責的樣子,冬父有些微惱道:“怎麼,不想負責?那好,我現在就解決你。”說著,就已經裹著毯子站到了鳳翛然麵前。

鳳翛然眨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冬父,又看看至少五米之外的軟榻,心中警鈴大響。她確定她剛才沒有眨眼,而冬父就在她一直盯著他的情況下從軟榻之上瞬間挪到她麵前。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傳說中的武功?

就在鳳翛然驚訝之際,冬父的一隻手已經握上了鳳翛然的脖子。待鳳翛然反應過來時,她的呼吸已經開始困難。

鳳翛然雙手抓著冬父的手,掙紮著想把它從自己的脖子上拿開,可是——他的勁好大,她根本掰不動一絲一毫。“放手……咳咳……放手,我沒說不負責。”鳳翛然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負責?”冬父減少了些力道,好讓鳳翛然能夠順暢的說話。

“我負責,我負責……”鳳翛然急忙接到。

“晚了。”隨著這兩個字說出口,冬父陡然加重手上的力道,鳳翛然頓覺呼吸困難,眼前景物也開始變得模糊。

就在她即將窒息昏厥那一瞬間,冬父鬆開他的手。鳳翛然跌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伏在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剛剛真的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了,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體力在一點一點的流失,那種來自於死亡的恐懼一點一點的侵蝕掉她的靈魂,她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死亡理她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