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鳳翛然緩過來勁,冬父一把便抓起她把她提到桌邊。“畫押。”鳳翛然看著眼前寫的龍飛鳳舞的草書,完全看不懂寫的什麼東西。
“等……我看看。”鳳翛然說著從冬父手中掙脫出來,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紙,仔細研究。作為一個現代人,她從骨子裏明白要時刻維護自己的權益,在任何時候都不能隨便簽字畫押。更何況是在不知何為人權的古代社會,萬一她一個不小心簽了張賣身契把自己的自由和幸福賣掉怎麼辦?
這裏的文字比較像中國古時的隸書,她還算認得幾個,可是,這冬父寫的字,她卻一個都不認識。
“看不懂……”把紙重新放回桌上,鳳翛然不好意思的嘀咕了句。
“看不懂無妨,你隻需在上麵畫押即可。”
“……”鳳翛然無語的看著冬父強行握著自己的手在那張寫滿草書的紙上按下一個大紅指印。之後翩然轉身,輕步渡回軟榻上,重新臥回榻裏。
抖了抖手中的紙張,冬父看了鳳翛然一眼,緩緩開口,聲音如仙樂般溫柔動聽。“聽好了‘鄙人翛然,思慕冬氏已久,其俊美非凡,溫和儒雅之氣甚得吾心。今終得其垂憐,求得一姻緣,願與吾同雙。鄙人願為其三年之內不娶、不納;十年之間,隻候其一人。待其應允之際,即與其成親,終身相守,不離不棄。若為此言,必遭天誅。翛然上,瓊睿十八年。”
鳳翛然聽的一愣一愣,傻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來神,她什麼時候喜歡冬芷夜了?她何時願意娶他為妻了?
“怎麼?不會說話了?”
“為什麼?”鳳翛然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讓自己簽下這個賣身契,她不明白是她賣身給了他,還是他把自己賣給了她。
“沒有為什麼。”冬父折好手中的紙張,小心放入懷中,淡淡回答了句。
“我需要一個解釋。”此時的鳳翛然終於有一點身為二十一世紀新女性的自覺,走到冬芷夜麵前,認真的看著他,嚴肅的問出口。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決定,也從來沒有人敢跟他要解釋。冬父微微抬起頭看著鳳翛然,眼低有一絲驚訝一閃而逝,隨即便湧起幾絲寒意。
鳳翛然當然看見冬父眼中的冷冽,隻不過她此時不能妥協,她不可能從冬父手中搶回‘賣身契’,因為她打不過他。她也沒有想過去說服冬父讓他改變主意,自行毀了那張契書,因為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是當事人,她有權知道原因。
“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冬父看了鳳翛然一會兒,突然放軟語氣,嘴角擒笑的看著她。
“因為你要嫁的人是我。”鳳翛然一字一頓道。這裏是女尊社會,她有條件掌握主動權。
冬父聽完鳳翛然從牙縫裏憋出來的話,嘴邊的笑意隱去了些,卻依舊懶洋洋道:“如此我就與你說說。一直呆在這裏也挺悶得,等再過幾年玩膩了,也是時候找個良人托付終身。想來嫁個人,生個娃,也不錯。”
“為什麼是我?”這是鳳翛然最不解的地方,她相信看過冬父的人不隻她一個,可為什麼偏偏隻要她負責任?她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想好以後要怎麼過活,不知道選擇怎樣的路,卻讓她背上如此沉重的包袱,她的人生還怎樣自由自在的走下去?
“你長得好看。”冬父毫不避諱如此膚淺的說辭,右眉微微輕挑,鳳眼斜勾,嘴角微翹,嫵媚至極。
“膚淺。”鳳翛然明知他說的全部是謊話,卻知道這已是他的極限。想到剛剛聽見自己要解釋時冬父眼中露出的寒意就知道他從來沒有跟人解釋過。此時,他的解釋雖然全是假的應付話,可是她必須接受。
“哼……我本就是一名伶官,沒什麼深度。”冬父冷哼一聲,反駁回去。
鳳翛然坐回凳子上,不再理他。跟他說話敗下陣的永遠是自己。
“你也無須太過擔心,若這十年之內,我另尋得佳人,你則不必娶我。若過了十年之期,我再找你,你也不必履約。”冬父瞥了一眼滿臉委屈的鳳翛然,好心開口:“再說,我冬芷夜好歹也是這全國第一大伶館的老板,雖談不上富可敵國,可卻十分蔭厚,娶了我,你這輩子也不愁吃穿。”冬芷夜細細數著自己的資本,算了算去,鳳翛然絕對是撿了個大便宜。“你貌美天成,我也有傾城之姿,隻論這點,你我便也般配。”說到外貌,冬父對自己十分自信,雖然在看到鳳翛然的長相時有點受打擊,一個女人長得比男人還美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這並不能摸去他的美。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高攀了你。”鳳翛然又喝了一杯茶水,沒好氣的說了句。
“你知道就好。”冬父毫不客氣的接了句,似一點沒聽出來鳳翛然說這句話時的諷刺之意。“知道我叫你來什麼事?”
“為了霞兒吧。”說道正事,鳳翛然放下手中的杯子,轉過身麵對冬父。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下月初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