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看到了男子的無奈,他的眼中是那樣的悲哀,是的,他隻是個質子,他隻是個藩國小王,可蕭墨璃不同,他是天子的親弟弟,這兩人如何爭?自己還不算他的女人,沒有入宗籍,不曾上族譜,靜王現也算不得豪奪下臣之妻。自己不過一個貨物,就算價值萬金,可也隻是貨物而已。

悠悠然地站起,美人清泠,月光賽雪,涼徹了心。

“梓幽……”慕流毓輕輕喚了聲,捉住了驀然的手,然後抬頭望著她,眼中流出了強烈愛憐,微微慘淡一笑,瑟縮了人之哀情,“去吧,靜王乃我皇朝佳男兒!”

一句話,兩心傷!

靜王笑了,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壞事一般!

“靜王!”慕流毓又說話了,“梓幽確為寶!”

“本王知!”

蓮步碎移,弱柳扶風,眾人的眼難移,就連尹寧潛都歎息,環彩梓幽得天獨厚,妖媚天成!

輕輕伏倒,低眉順目,“靜王殿下,請恕奴婢無禮,但奴婢無福,難去靜王府!”

“哦……”長長的尾音聽不出說話人的喜怒,倒將所有人的興致勾起,“為何?”

“庶民之家,有易嫁之風!但靜王、璃王,都乃皇室貴親,豈可追尋此風!”女子的聲音沉沉靜落,柔中而有力度。

“易嫁?”靜王的聲音亦帶著威儀,“梓幽姑娘可知誹謗王室,有何下場?”

“梓幽不過一介賤籍,泥塵之身,若靜王覺得奴婢錯了,那麼打了罰了也不算什麼,可今日此話乃為諸位貴紳著想,奴婢拚了一身不顧,不吐是為不義!”

“嗬嗬,好!”端起酒杯,靜王的眼驟然變冷,他掃了下同樣震驚的慕流毓,便又複清淡,對著下首伏倒的女子輕一擺手,“講!”

“當日,靜王曾送莫夫人於璃王為妾!”此話一出,驀然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身邊人的驚,那莫眉夭自進了此處,那眼就不曾離開過靜王,她的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嗬嗬,那又如何?”驚訝過後,靜王突然覺得有意思起來。

“有莫夫人在先,若梓幽今日再從璃王府入了靜王處,這讓萬千百姓如何想?或許有人會想,望族易妾,是為風雅,可莫夫人乃良家子,並非靜王之妾,梓幽也不過奴婢而已,不配為璃王之姬,易妾之雅稱,輪不上梓幽!殿下索要梓幽,不過想多一婢女,可庶民愚昧,他們不會知道殿下之心,他們隻會認定了,望族易嫁,實為失德!”

驀然的這番話,可算是連消帶打,還把靜王讚美了番,所有人聽到失語!

又是一次靜謐,今日這璃王之宴,冷場已經太多太多了!

“啪!啪!啪!”如今能鼓掌的也就隻有靜王了!

紫袍的俊逸男子站了起來,“嗬嗬,無妨,本王可以昭告天下,你不過就是一介奴婢,不配為姬!”彎下腰,男子字字清晰,差不多是在驀然耳邊說話了。

好一個靜王,這樣便想堵了我?

驀然抬起了頭,她看到靜王的眼中對自己有了過分的玩味,再望一旁的兄長,他的眼裏也有探究。女子輕輕笑了,今日她的目的已然達到,她不過就是想引起兄長的注意,日後接近“尹驀然”是有日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