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桌上振起身體,驀然凝眉回答,她聲音清而魅,“你還知道自己是王侯嗎?我以為,你早忘了!”

慕流毓被氣到青筋凸現,他居然被一個青樓女這般輕視,“夜梓幽,你可知我殺了你都不為過?”

單手推了驀然,將她壓上楠木重門。

“以什麼罪名呢?”驀然絲毫不退,她就這樣望著這個失去了偽裝的男子。

“你倒是有恃無恐!”自己的身體也貼上了驀然,慕流毓其實不需要和驀然講理,他今日的一切表現都是讓他不滿意的,越不滿意,他就越失常性,隻有口出惡言,“一個樂府賤籍,你憑的什麼?”

“不錯,我是泥塵賤籍之身,比不得璃王高貴,但我夜梓幽自問,還有一顆冰質玉壺心,不像璃王你,既想諂媚惑人,送妾討好,還要假心假意,故作高雅。梓幽覺得,璃王倒比那勾欄女子,更會立牌坊!”

這是一句怎樣的話?分量有多重,屋內的人都知道!

屋外的朝煙還有木麟全是練武人,他們聽得一清二楚,麵麵相覷,彼此彷徨也驚嚇,這個女子太大膽。

作為慕流毓的人,他們也生起氣來,這個夜梓幽憑什麼這樣說璃王,璃王絕非這樣的人,璃王的心智豈是她這樣的女子可以了解的!

外人都如此,那麼慕流毓本人聽了這樣的話,本該更生氣,他震驚狂怒掃過麵前的倔強女子,那雙空濛清眸在與那絕塵無垢的星眸碰撞後,他反而淡定了。

驀然覺得這個男子當真喜怒無常,剛剛還是疾風驟雨,如今倒又可以笑地勾魂奪魄了。

微微離了驀然,慕流毓放平了語氣,麵前佳人的玉容在盛怒下更顯風情,“你什麼意思?責怪本王同意你去靜王府?梓幽,你知道,我抗不過靜王!”

“哈哈!”仿佛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驀然的聲音如銀鈴一般,清澈而嬌惑,“璃王,你若大膽承認,我還會為你鼓掌三聲!可惜了,你真的是懦夫!”

不理會那個男子的眸子裏再釀波濤,女子的朱唇無情,“慕流毓,你真當我瞎了,聾了?不會看人?今日你設此秋日宴,不為其他,單衝靜王一人吧!”

下巴徒然被捏住,他大力地仿佛要把自己整個揉碎,可驀然不怕,她的星眸中全是冰寒,隻望著那個男子,可惜了他的皮相,“璃王,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一場宴會處處玄機,你步步設陷。先是那對你挑釁的尚書,他不過二品官,你慕流毓再不濟,也不至如此弱勢,但你一句不辨,隻坐等他人挑釁。再到那敬候,他雖為貴戚,卻也非世襲罔替的爵位,有什麼資格對你橫加指責。他說你藏私納寶,你居然應下了那罪名。慕流毓,你覺得自己合理嗎?你可知自己處境尷尬,一個不小心,就有覆巢之險,沒人會同情你。那些個無禮輕視,你或許隻可隱忍,但那些罪名,你如何可以認?”

眸中的詫異一閃即逝,“我如何辯解,我確實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