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沒有那麼簡單!
巴渝生說:“多謝你了,如果你想到別的什麼情況,請和我們聯係。”掛斷電話前又加了一句,“注意安全!”
幾乎同時,金碩的電話打進來,不出所料,周長路不在醫院,也不在家中。
他在哪兒?那蘭和陳玉棟在哪兒?
楚懷山和他小姨,為什麼也偏偏在這樣的夜晚離開他們安全的港灣?
巴渝生難得恐慌,這是他作為一名成功刑警的最好品質,但此時,他感覺心裏越來越沒底,一種近乎絕望的感覺。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被綁架的受害者,他們生存的可能正以幾何級數飛快減少。他知道,今晚發掘出多具血巾斷指案受害者屍骨、文若菲的不在其中,這一切都讓他心緒起伏不寧。他最需要的是鎮定下來,仔細想想。
仔細想想。
他最難理解的是,那蘭居然能在公安環伺的指揮部附近被綁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隻能說明一點,她是主動離開的。
進一步說明,促使她離開的,或者是她信賴的人,或者是有人遙控逼迫她離開。
那幾條不知來路的短信!
那慌忙落地的病曆!
那蘭的自投羅網,是不是有些熟悉?
巴渝生漸漸想到了倪培忠夫婦莫名其妙的雙亡。在出事前,有人給他們打了一個電話。
任何人,同意親自走向危險境地的,除了真心要輕生,隻有另一個可能:他們受到了脅迫。那蘭收到的短信內容一時間還難確定,但可以猜出個大概,是在脅迫她走向險境。
那蘭為何不將險情通知在場幹警,或者把私信轉給我?她一定有她的理由,也表明所受脅迫的強度。但是憑著巴渝生對那蘭的了解,她不會輕易地涉險,她總是會盡量留下痕跡。
她留下了什麼。
巴渝生轉向身邊的同事:“剛才在現場撿到的那本病曆呢?”
那蘭失落的米治文的病曆複印件很快到了巴渝生手中,巴渝生開始仔細翻找。他很快發現了紅色圓珠筆在一個醫生簽章外畫的圈。那名字是“周長路”。
巴渝生繼續向後翻,多處的紅框,都圈著周長路的名字。
終於,在其中的一個紅框外,他看見了潦草的“慧山”二字。
那蘭的筆跡。
他們要被劫去慧山?
可是慧山茫茫,從江京進山的公路就有兩條,又到哪裏去找?
周長路。慧山。
“盡快去查一下,周長路的籍貫和出生地,查一下他和慧山的關係。”巴渝生又想到了什麼,“還有,和江京各大出租車公司的調度聯係,查一下江京今晚發出的出租車最終目的地,有誰是去慧山的!又有誰在音樂學院附中家屬院載過人!”
他隨後又撥通了駐守重症病房的幹警,那幹警走到米治文床前查看後說,米治文仍在昏睡中。
剛斷了這個電話,手機忽然又震動起來,巴渝生低頭看去,是一個熟悉不過的號碼。接聽後,董珮綸說:“我又想到了一條,和周長路有關的……他可能去的地方。我們在一起辦社團的時候,他常提起辦社團的初衷,是為了避免更多的女性遭到暴力侵害,因為他姐姐被丈夫毆打致死,還說當年他們家窮,而且父母早就不在了,姐姐死後,他沒錢墓葬,隻好按慧山山村窮人的規矩,把姐姐埋在一個山洞裏,立一個無字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