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利,最實在。
那人翻了翻李總遞上的通話記錄,乏善可陳。“你這麼鄭重其事地約我……我一下飛機就屁顛屁顛地來了,一定不會隻有這幾張通話記錄紙吧?”
李總不無得意地說:“當然,當然不會讓您空跑,當然有更重要的發現。”
“願聞其詳。”那人明知可能會有爆炸性的消息傳來,仍保持淡定。李總等一幹人,對那人的景仰佩服也在於此。
“我們得到了一份視頻,您有空可以看一下。”李總又將一枚優盤塞到那人手裏。“裏麵有,關於那蘭父親的消息。”
教研室裏,那蘭寫完報告,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定性楚懷山的心理障礙。她已經和江大醫學院的精神病學專家遊書亮大夫探討過楚懷山的精神病診斷,目前也還沒有定論。這些天巴渝生他們一直在進行輪番審訊,對他的采訪,肯定要在多日之後。他會怎麼說?
如果周長路還活著,會怎麼說?
周長路會說,為什麼家庭中那麼多醜惡的事件發生了沒有人提起?為什麼暴力的受害者保持著沉默、甘心做一輩子的受害者?直到我用看似極端的方式“指出”了她是受害者?是不是隻有將她們掩埋,她們才會脫離這人世的苦痛、脫離那最親近的人給她們帶來的最深傷害?
動機之後,是犯罪過程的本身,犯罪心理學上不可分割的兩部分。
一個人一次、兩次、三次犯罪都沒有落網,會怎麼樣?成為慣犯、係列殺人犯。犯罪成為一種追求,一種終生的嗜好。
米治文呢?為他下病危通知書顯然太早,他雖然百病纏身,但行動能力遠遠高出我們的想象。他當然有精神病學上的缺陷,陰暗扭曲到極點的心理,但他一方麵是精神分裂。一方麵家學淵源,是個天才的演員,奧斯卡獎唾手可得。
那蘭將“罪檔案”的文件夾合上,激活沉睡中的手機,到自己的微博掃一眼,順便題了一句:“報告寫完了,累死,晚上看碟。”
她去泡了杯奶茶的工夫,回來看,已經有三條評論。先是她死黨、同宿舍的陶子,現在就在隔壁辦公室:“同累,同看。”
然後是龔晉,不知道是不是受造字大師倉頡的啟發,微博筆名是很沒營養的“與龍共舞”,拆了自己的姓,同時暴露出典型的自大狂。他的評論曰:“冷戰結束,你們看你們的,我們看我們的。”表明他和考古美女楊盼盼已經妥協。
然後是……那蘭的手一抖,奶茶灑了一桌。
筆名“倉頡”,沒有文字,隻是送了一朵玫瑰花。
花色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