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下了飛機後直接上車趕往清江高科技園區,路上打了兩個電話。跨過濱江大橋後不久,就發現幾條道路被封鎖了,拉著公安的黃色警戒線。
然後看見了那蘭。
憔悴、衣衫不整,仍不失秀色,甚至,更楚楚動人。
又怎麼了?
那人示意司機繞道,迂回至今天的目的地,鑫科大廈的地下停車庫。司機將車速控製在10公裏以下,直到看見那個專屬車位和停在車位上的那輛BMW X6,將車停下。那人走下車,拉開X6的後排右門,坐了進去。
X6的乘客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頭頂卻已經有點稀疏。那人說:“李總,你應該知道的,我更希望你到我車上來談。”
那位李總頭頂無發的部分滲出汗珠來,他說:“下回……一定……”
“別擔心啦,”那人和藹地拍拍李總的肩膀,“你的車我已經叫人掃過了,半個小時前剛做的,很幹淨,你對你的車保護得很好。”這意味著,車裏沒有凶器,也沒有錄音設施,今天兩人的對話,隻存在於彼此之間。
李總尷尬地笑笑說:“當然,一定幹淨的。您要的東西我拿到了。”他遞給那人一疊紙,“這是那蘭過去三個月來的所有電話記錄……”
“看來監聽是絕對不可能了?”那人問。
李總說:“那蘭一年多前從長白山度假回來後,就很神經質,隔三岔五地找市局的關係到她宿舍來掃一遍監聽和監視裝置,一直到最近都沒有鬆懈,所以可能性不大了。我懷疑簡自遠臨死前真的和她說了什麼。”
那人心裏有些不耐煩,這個問題已經討論了很多遍,沒什麼好再反複糾纏了,即便簡自遠什麼都不說,那場風波過去,那蘭也不會再相信身邊有任何安全可言。
簡自遠是個類似私家偵探的家夥,隻不過他走的多是黑道。一年多前他受人之托,擠進了一個由家庭和朋友組成的小圈子,去長白山麓的一個雪場滑雪度假,目的是接近那蘭,打聽一批寶藏的下落。那批寶藏傳說是元相伯顏搜刮和貪汙下來的重寶,那蘭和一批潛水愛好者在昭陽湖底的洞穴裏無意發現後,去通知警方的那段時間裏,有人黃雀在後,將那批寶藏席卷一空。參見《鎖命湖》、《失魂血》。
當然,這都是那蘭自稱的。
她完全可以事先安排好真正的“合作夥伴”,在她去通知警方的時候,暗度陳倉,搬走寶藏。
應該屬於那人的寶藏!
人生在世,無外乎名、利、情。那人覺得自己並不貪婪,名是浮雲,情這個東西,在這個世道已經和“色”混成一團漿糊了,當然也不能太認真。那人對蘭妹妹的每一步都熟稔於胸,要說已經算是用情很深了,不能太苛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