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單相思可以在任何時候發生。
二十三歲是情竇初開的季節,是崇尚愛情的時期,是夢想熱戀的歲月。二十三歲的紫怡單相思了,她戀愛了。
幸好人的一生中,初戀隻會發生一次。紫怡的初戀是恬謐的又是苦澀的。
這一晚紫怡又一次的失眠了,輾轉反側到黎明。她的腦海裏回蕩著瀚海的身影,甩都甩不掉。無論看向哪兒都可以看見他的身影。最後她確定是戀愛了。愛情來得太突然了,出乎意外,似乎又是預料之中的。這之前她找出了許多猶如高山大海的差距,也沒能阻擋丘比特的箭射中她的心。
幸福快樂的感覺充溢著紫怡的心中,她深深地體會到單相思之苦。她快樂著、苦惱、追尋著、躲避著。孩子般單純的眼睛探尋著,渴盼著,猶如梅花鹿小心翼翼走近沉睡中的獅子。她一想到,瀚海價格不菲的名牌服飾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有史以來,她第一次為自己服飾的寒酸而感到局促不安。
白色圓領的T恤衫,外加一件橘黃色的背心,休閑的黑色七分褲和一雙旅遊鞋。纖纖玉手在陽光普照的蒼穹下東奔西走,失去了它應有的光澤。嬌豔的臉蛋在寬大的帽子和陽傘下,雖然保持了原有的本色,卻禁不住紫外線的強烈,浮起了隱隱約約的雀斑,好在烏黑如雲的秀發,多少讓她挽回點自信。
以後幾天的旅行去過哪些景點,紫怡已經記不清了。空氣中桂花的芳香是她難以忘懷的。尤其是孕育著愛情的季節,愛情浪漫了花的芳香,風的清新。十月的桂花雨飄向了城裏的每一個角落。它的香味不僅浸潤到大自然的物體中,還浸潤到人的肌膚之中。
呼吸著帶有桂花香的空氣,心曠神怡,使她覺得她的愛情襲上了一層朦朧浪漫之色。她與他已經相知相熟了。他見著她後先是溫和地一笑,然後親切地招呼她坐在身邊或是倆人一同走在遊客的後麵欣賞著自然之景。她總是羞澀地撫弄一下頭發,扯一扯衣服。她的眼睛裏是火焰一般的熱浪,目光在他身上流連忘返。她匆匆地一瞥,急忙投向別處,眼角的餘光始終不離他,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
初戀帶給紫怡巨大的幸福,她內心裏湧起向人訴說的衝動,卻找不到聽眾。
“如果我有兄弟、姐妹,那有多好呀!我可以一吐為快了。”幸福地憧憬之後,她不免有了這樣的想法。
這一絲的遺憾在巨大的幸福麵前,像空氣泡一樣吹地無影無蹤。能看見瀚海,聽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這些雙算得什麼!
她僅僅滿足能看見他的麵容,聽見他的聲音。
但就在紫怡心動之餘,她卻無時不想著與瀚海之間的距離。還有什麼比青春更任性的呢!還有什麼比缺乏經驗更盲目的呢!還有什麼比聽任情感的奔流更幼稚的呢!紫怡的心和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瀚海。能擁有短暫的幾天的共有時間,也是幸福的。
最後相逢的時光,紫怡更為看重,也許將會是日後長久回憶中的菜肴。她聽憑自己的心走向瀚海而不加任何阻攔,或許是她的心生不出任何力量來阻止她的步伐。
旅行中的最後一天裏,紫怡越發地感到了失落的力量。
第二天遊客們就要與她分離,各奔東西。一想到分別,她的心就往下沉。走在瀚海的身邊,沉甸甸的心往下墜落,她的步伐越來越沉重。臉上強做的歡笑,似乎在違反著她的意誌,與她呈現出的神情是一組和諧的樂曲。坐在中巴車上,寡言的紫怡更是沉默寡言。她的左手支著下巴靠著窗框,抑鬱的眼神看著車窗外的街景。
“桂林的行程已經結束,遊客們明天就各奔前程了,就要與瀚海分別。什麼時候能再見呢,恐怕此生永遠不會再見了。”這是紫怡心裏想得最多的。
“晚上一起吃飯,可以嗎?”瀚海寬厚聲音在紫怡耳畔響起。
那張熱情的臉上的黑眼睛正盯著她。
“好。”她心裏還沒有想好卻不假思索地說道。
最後的離別能再見一麵,不是最好的嗎?這還是遊客第一次請她吃飯。她帶領了無數的團隊,結識了不少的朋友,他卻是第一個請她吃飯的人。她不由得心花怒放。
“酒店餐廳裏,老位子等你。”
盡管他老道持重,聽見她的話,他的臉上一喜。
他笑起來,真好看,他應該常常笑的。為了他的笑容,她願意赴湯蹈火。
回到酒店,紫怡開始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