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悔恨者的懺悔(2)(1 / 2)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將與她息息相關,而不似先前的各是各的。她覺得假山上的紫陽花石是如此的讓人厭惡,在陽光燦爛的碧空下,紫陽花石的妖豔黯然失色的,黑暗的來臨才能迎來它的美麗。她又有點兒憐憫雅琪,畢竟隻能存在於黑夜裏。她環顧著四周,草坪、樹木、花朵、果林在清晨的光輝中生機盎然。

她喜愛這裏的生活,與她在家鄉古樸的生活有著那麼多的相似之處。但這裏的生活更愜意、舒適、更無憂無慮。這時她明白了,她並不追求事業上的成功或是仕途的遠大前景,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田園牧歌式的生活;在這裏,與瀚海廝守一生,養上幾個孩子,還有什麼比這更讓她醉心的呢!沒有,她的心告訴她,沒有。

她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林蔭道的岔路口處。她放眼向四周一望,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她看到遠處的天空中有一些烏雲聚集到一起,她想要早點走,早點兒回來,不然下午很可能會碰見風雨。這些烏雲絲毫沒有影響她外出的好心情。她並不擔心風雨,隻要能遠離這個地方。

紫怡轉身走向山莊前院的幾級台階。門微敞開著,聽見有人在說話。她看見靜宜已穿戴完畢,一身休閑裝。國強站在靜宜的身邊,看見她進來就不說話了,像是有什麼話不能當著紫怡的麵說。

“有事嗎?國強。”

“他在這裏鬼鬼祟祟的,被我看見。這幾天發生的事,我總懷疑是他幹的。剛才,他還站在花廳的遊廊上探頭探腦的。”靜宜不顧國強惶恐的臉色竟至說道。

“找瀚海?他也許是在書房裏,我領你去找他。”紫怡溫和地說道,並衝著靜宜微微地一笑,接著說道,“靜宜,得讓你稍微等一下。”

靜宜把她拉到一旁說道,“我肯定接二連三的節外生枝都是國強幹的。他好酒成性,一定有把柄落到宇然手裏,宇然通過他的手操縱著一切。”

心性單純的紫怡在沒有證據下不願懷疑任何人,但靜宜幾次三番勸告引起她的注意。是呀,那些物品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山莊裏一定有什麼人配合著宇然行動,關鍵時刻就兜頭蓋臉打下來。細細想來,國強近來的表現確有懷疑之處。他為什麼會這麼做,鍾家對他一直是有恩的。

領著國強往書房走時,她感到,國強的腳步是那麼的軟弱無力,整個人都處在激動之中,身子微微地顫抖著。他不敢看紫怡一眼,低著頭,一言不發。這個國強與教她嫁接、插苗、接秧的國強判若兩人。

此時,他身上的爽朗、大方都不見了,現在隻有著惶恐不安,內心的焦躁和愧疚。她不禁看了一眼國強,他臉上深深的悔恨,讓她的心一緊。她的心兒,如今也這般的不堪重負,一點兒的風吹草動,都引來深深的不安。國強臉上的悔恨像另外一種的暴風驟雨。

紫怡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她心裏湧出強烈地不想讓國強見瀚海的願望。等到她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們已經站在了書房的門口。瀚海已收拾齊備,他身上穿著質地很好的休閑服,一雙新的旅遊鞋,書桌旁放著一頂耐克的運動帽,一把太陽傘。他一抬頭,看見了國強。

“國強,有什麼事嗎?”

國強用畏懼的表情看著紫怡,囁嚅著說不出話來,手足無措。

“有什麼事,請說。不巧,我要外出,今天應該是我去找你的。昨晚上我看見你半夜站在丁香樹林中,局促不安的,你來了更好。”瀚海和藹地說道。

瀚海話語裏透出親切的關懷。國強抬起頭來,直愣愣地看著瀚海,後爾又看了看紫怡。忽然他在瀚海的麵前跪了下來。隨著他跪下來時,發出了一聲懊悔的痛哭,他帶有悔恨淚水的臉垂了下去,已經看不見他那痛苦不堪的臉。

“我對不起你,先生。都是我不好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的,宇然逼著我做的。”國強低著頭哽咽著說道。

瀚海走過去扶起了國強,把他攙扶到椅子上坐下來。瀚海知道山莊裏有內鬼,他不願懷疑任何人,但的確沒有想到會是國強。

“怎麼回事,有話好好的說。”瀚海溫和地說道。

“先生,有一次我去市裏采購物品,我進到一家小酒店,恰巧碰見了宇然。我知道他經常在山莊附近轉悠,想打聽點事。我離他遠遠地坐著,可是他走向我這一邊來,又要了一瓶酒。他鼓勵我喝酒,他隻是在旁邊陪著。他知道,我就好幾口酒。起初他隻說些輕鬆的話題,花草樹木,水果的生長季節等等。後來一瓶酒下肚了,他開始詢問雅琪夫人死亡的事情來。我喝醉了,含含糊糊地說看見了那天的事情,我恰巧在場。他聽見後緊追不舍,還威脅我要控告我知情不報。那時我的腦袋已經不聽使喚了,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說出我看見的事情的經過。從那以後,他就要求我按照他的吩咐做,否則他就告我酗酒誤事。先生,雅琪的遺物都是我放在那裏的,宇然逼著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