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參天,繁密而又粗大的枝葉遮掩金烏垂落的金色光芒,根須處密布枯萎而腐朽的枝葉,幽深的古木間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哢嚓……一腰裹柔軟皮革的稍瘦少年徒步行走在這及其古老的原始森林間,上百斤的身形體重踩踏在枯枝腐葉上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聲音,附近的獸吼禽鳴不時響起,更添恐怖的氣氛。
遠離部落,告別族人,荼蜍獨自一人走上了尋找跨入修行的道途,經曆了夢中世界洗禮的他,對於蠻荒世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一種強烈的求知欲充斥心田。
這一次的決定,其實不單為解開身體的枷鎖,更想在這蠻荒世界見識一番,他知道窩在細小部落裏,永遠隻能做一井底青蛙;對於他來說,即便不能如修士般遨遊天地,翻江倒海,也要在精神上,境界上有所提升,這是在夢中世界的導師告訴他的。
我無法在力量上壓倒你,那就在精神上壓垮你!這一精神所指非是精神力,而是一種境界,一種思想。
記得曾經有人是這麼解讀聖經與佛學:眾生如迷途的羔羊,而上帝與佛陀則是將羔羊愚弄的牧羊人,在側麵反諷上帝與佛陀這等專門在傳播信仰的所謂神靈,若信奉你,我可有所得乎?
出生在紅旗.底下的一個好處在於信仰寬鬆,基本沒有人敢肆意.傳播.信仰,這種愚弄民眾的宗.教在紅旗下很難發展,如此而得來的則是堅定自我。
或許有不少紅旗下生長的人們在家裏都擺放有觀音、土地等神像,更有甚者直接擺放關二哥,不過這些人大都是混黑,走偏門的人,實質上他們也沒有幾個是信.奉關二哥的,而是透過關二哥傳遞一種信念與震懾。
自古盛傳三國關雲長之忠義,試問哪一個大哥不希望自己的底下小弟對自己忠誠無二?
通過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生長於紅旗底下的人們對於信仰的看法了,對於他們來說,信奉一個泥塑,哪有信奉自己來得暢快,舒服?
而經曆了各種打擊的荼蜍更是對此深惡痛絕,沒詛咒你算好的了,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可以將其當作為從那一世界穿越而來的都市人,但在這無神論中又添加了一項,信仰.自我,將自己當作神邸。
‘唰’的一聲,打斷了沉浸於夢中世界的少年荼蜍,讓其從中釋放出思緒,定神一望,卻見一隻灰色,宛如穿山甲般的老鼠目帶殺機直盯,作出一副欲攻非攻,伺機衝擊的樣子。
吱吱……荼蜍微微翹動嘴角,以一種若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真是肚子餓了有食物上門啊,就是不知這蠻荒世界的老鼠肉質怎麼樣!”
言罷,荼蜍一躍而起,往體如穿山甲的灰鼠撲去,身如鷹,形如獅,動作嫻熟,宛如這一套.動作經過了千錘百煉,一股股渾厚的血氣湧至手掌,將那顯得白皙的小手瞬間撐脹至蒲扇大小,指作鷹爪,呼嘯間宛如一頭老鷹抓落。
吱吱……躲閃不及的灰鼠被荼蜍這一撲一掐,瞬間給擒拿住,不斷地自尖銳的小嘴嘶鳴,那因被掐住脖子而導致血氣倒灌的通紅鼠臉連灰黑的毛發都遮掩不住。
“唉,我欲學佛陀,奈何肚子不爭氣,隻能委屈你了,阿彌陀佛!”少年荼蜍輕歎,作佛陀慈悲之像,但手上的動作卻無半點慈悲之意,‘喀嚓’一聲,捏斷了灰鼠的頸骨。
這一下少年荼蜍也不急著趕路了,用腳微微一跺,自那略顯瘦弱的身體內湧出了一股強大的勁道震蕩在枯枝腐葉掩蓋的地方,強大的勁道如無形的波紋蕩開了地上的枯枝腐葉,露出了一塊空當的位置;當下就在這一位置架起篝火,清理灰鼠的毛發內髒了。
噗噗……不一會兒,那隻碩大的灰鼠就被荼蜍架在篝火上燒烤起來,一滴滴金黃色澤的油脂滴落材火上,為這一堆火焰添加了燃火料,整隻灰鼠隨荼蜍轉動木支而散發出純淨的肉香,彌漫附近。
“吸吸…好香,好香!”人未至,聲已傳。荼蜍初聽此音,臉色為之一變,隨即又似想到了什麼,逐漸平複了心頭焦慮,眸子看向聲音傳來處,暗暗嘀咕:這就是外麵的修士嗎?
看著那一道越來越清晰的身形,荼蜍收回了眸光,專注於烤鼠這一大業中,且不時灑落一些粉末在已烤得有些金黃色的鼠肉上。
這時,那一聞香而來的人影終於穿過了株株古木阻礙,出現在荼蜍的身邊,卻是一個身著道衣的年輕胖子,瞧那體形足有荼蜍的三倍有餘
,就知為何會尋香而來了。
“小家夥,這肉烤得不錯,能讓道爺嚐試一下不?”道士裝扮的胖子不待荼蜍答複,一隻圓潤大手已伸了出來,也不怕燙,一把抓住鼠腿,輕輕一拉便扯下了一條鼠腿,往口中塞去。這一動作之快速,令荼蜍尚未反應過來,就已消滅了一條鼠腿,似乎看到了荼蜍那吃驚得張開小嘴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自嘴巴裏拔出一根鼠骨,訕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你烤的鼠肉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