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喝起來,她控著杯中酒,讓他慢著喝。那酥的感覺便由肌膚入血液入骨髓。酒是由口入喉入肚,熱氣是由肚底往上升,慢慢的,共著肩背處的女人的體溫,要把他整個人一齊燒掉。
這一杯下肚,她坐下來偎著他;他的手就在她的大腿上,那是一個女孩子的……應該把手抽回來,可是,沒有抽,他好像沒有力,好像支配不了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他完全忘了才和妻說的話,釘子一樣的釘在了板凳上。
“大哥你要是對小妹我有情,再幹了這杯。”舉著杯,那笑豔得像玫瑰,眼睛滿含著柔情……他站起來,那鮮妍的笑,那滿盛著水的眼漸漸迷離起來,跟著,桌上的盤菜搖晃起來,整個世界顛倒了。
“大哥……”嬌滴滴的,讓人發顫。那隻玉臂又從後頸彎過來一隻酒杯,在他的唇邊,他張開了口。女人的味香彌散在周身,那酥貼著,蹭一下,麻了,醉了,有點兒陰魂纏繞的臨死的味道。他犯了暈,要倒。她扶著他,不讓他倒,然後改而換之用懷用全個的肉身抱著……他全亂了感覺,不知道自己的什麼地方被女人的什麼部位擁著挨著擠著蹭著,他的精神好像被送到了九霄雲外,他看到了天上的東西:有玉,有床,有枕……漸漸就有了意亂的行為……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扶著躺上沙發的。
小靈通響起,他聽不到:正喘在沙發上,吐著酒氣。她幫他接起,想貼近他耳邊讓他聽,這時他嗝了一下,她以為是要吐了,趕忙把小靈通擱一邊,用手去拍他的背。這樣,這裏的一切聲音便由小靈通直接的傳送到醫院裏韓其心的妻子文芳的耳根。
“大哥對我這麼真心真意,小妹我真的很感動。”
文芳把聽筒擠在了耳朵上。
“那個……那個……”韓其心舌根犯短。
“別急,你躺好,小妹我來伺候你……”
天!文芳的腦子嗡了一下。
“大哥你要什麼?”
“要……要……”
“要小妹麼?”
“要……要……”
“誒!別急。”
“我、我要……”
文芳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好!隻要大哥對小妹我真心……”
“要……我要……”韓其心要的是水,可是他舌根犯短,如何也說不出這個“水”字。“不要急,大哥別這麼動手。哎呀,這麼吧,小妹問大哥幾個問題,大哥千萬不要隱瞞小妹,不要欺騙小妹……”
“哼哧,哼哧……”
文芳跌了一下,幸而有長形的電話台護著,人才沒有摔倒,但是,聽筒摔掛下來,磕在電話台側,接著連機座一起扯摔在地上,乒乒乓乓,醫務人員聞聲趕來……。
韓其心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醒來一看,這是什麼地方?一摸口袋,錢不見了。才零星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她人呢?甩一甩頭,這是什麼事兒!他韓其心幹了什麼!
出到包間門口,服務員客氣地對他說:“先生,您還沒買單呢!”接著過來個保安,盯了他一眼,他於是被“囚”在包間。
坐回沙發,才發現小靈通也不見了,他懊悔地有些費力地去想昨天晚上的一些事:她問過他中了多少錢,仿佛是;她懊惱地罵他窮光蛋,仿佛是……
當妻子拿錢將他“贖”出去時,他幾乎要哭出聲。妻沒理他。他開摩托車要載妻回去,妻不讓,一路氣鼓鼓地往家走,他便推了摩托車屁股後麵跟著。一路跟,一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自己那是犯下了什麼,對妻子該是多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