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聞言驚呼一聲:“寧兒,你怎麼能去淩霄山!”
顧博城冷哼一聲:“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能去,你就是不聽!”
“可兒子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根本沒有什麼危險。”顧寧還想為自己找理由。
顧博城聞言猛地一拍桌子,右手指著顧寧,氣急敗壞:“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中了武狀元就天下無敵是嗎?”
顧寧少年得誌,卻一直得不到父親的認可,此時見父親奚落自己,有些惱羞成怒,微微紅了臉,卻又不敢反駁他,硬將喉嚨裏的話咽下去。
顧夫人一邊打圓場一邊趕顧寧回房睡覺。
清晨,淩霄山
祗淵天沒亮就開始起床采花瓣,一直工作到現在,早餐也沒有吃。
司徒覺清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這時突然回來,祗淵以為師傅還沒起床,見到她從門外走進來,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師傅,您什麼時候出去的?”
司徒覺清淡然自若,踱到屋裏,向她招招手,祗淵放下手裏的花籃,苦著臉進屋,司徒覺清在桌子旁坐下,祗淵忙不迭地倒茶賠笑。
司徒覺清好像很累,一臉倦容,抿了一口茶,看著祗淵。
祗淵不明白為什麼師傅盯著自己看,摸摸腦袋問她:“師傅,怎麼了?”
“淵兒,你下山吧。”司徒覺清目光如水,神情一如既往地慈愛。
祗淵還沉浸在她說的話裏,震驚不已,訥訥的:“師,師傅,您,剛剛說什麼?”
司徒覺清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走到房間,取出一個包袱,祗淵目瞪口呆地看著師傅走出來:“這個給你。”
祗淵反應遲鈍,伸手接過包袱,結結巴巴地:“什麼,什麼東西啊?”
清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照射進來,一身白衣的司徒覺清美得像一個仙女,祗淵呆呆地看著司徒覺清,她驀地粲然一笑,這麼多年,祗淵跟在司徒覺清身邊,從未看見她笑得這麼燦爛,愈加覺得這個早晨肯定是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淵兒,包袱裏有一些盤纏,你今天開始下山進行為期一年的修行。”司徒覺清淡淡地吩咐道。
祗淵難以置信地看著司徒覺清,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現在就可以走了。”
“什麼?!”
於是,祗淵背著師傅準備的包袱,一頭霧水地下了山,坐在山腳下的木棉樹上,慢慢思考到底自己要去哪裏。
“師傅也沒說要去哪裏修行,那我要往哪邊走呢?東?西?南?北?”她掰著自己胖乎乎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想。
“淵兒,記住師傅的話,”司徒覺清握著祗淵的手,神色凝重,一如往日教祗淵練功時的語氣,祗淵認真地點頭,看著司徒覺清,“淵兒,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世上所有男子都負心寡情,不要相信任何男人。”
陽光正好,窸窸窣窣地透過樹枝撒落在她的身上,頎長的樹枝向四周伸展開去,她一身紅衣烈焰如火,與樹枝上的木棉花渾然一體。
臉頰被曬得紅撲撲的,鼓著雙頰,一臉迷惑,懵懵懂懂地想著師傅的叮囑。
美眸一閃,看到遠處有一白衣少年正一步步往這邊走來,她嘻嘻地笑,施展輕功往那個少年飛去。
顧寧正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下意識地握緊手裏的劍,正欲拔劍,那一抹豔麗的紅就站在他麵前。
臉上的笑意比她身後的太陽還要燦爛奪目,顧寧心中驚喜,臉上不可抑製地笑開,祗淵眉開眼笑地:“你怎麼又來了?”
顧寧欲伸手扶她,可是,她蹦蹦跳跳的,一刻都停不下來,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陽光下她的紅衣像一團火,把他的心逐漸融化。
“我來找你的呀!”顧寧手裏握著劍,雙手護胸,看著她。
祗淵一聽,喜笑顏開地歡呼:“哇,真的嗎?”
顧寧很有耐性地點頭。
“正好我要下山了,相請不如偶遇,那我們就一起下山吧!”
“真的嗎?”這下輪到顧寧驚問了。
祗淵自來熟地拉著顧寧的手,瞬間將師傅對她的叮囑拋在腦後。
顧寧把祗淵安排在客棧休息之後就回家了,回家取了盤纏和行李,留了封信說自己要出門一段時間。
第二天天沒亮就帶著祗淵離開了長門鎮,祗淵聽顧寧說要帶她去遊曆,興奮得上躥下跳的,嚷嚷著要去看泰山。
一路上每遇一個集市,她就停下來買東西吃,東看西看,這個摸摸那個看看,對每樣東西都感興趣。顧寧每次都耐心地解釋,她連糖葫蘆都沒見過,纏著賣糖葫蘆的老伯一直問要怎麼做。
顧寧哭笑不得地拉著她走,她還不死心地追問老伯:“紅紅的東西是什麼啊?是不是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