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仲、田牧奉命專門保護眷屬,一見自家兵敗,兩人慌忙率部分兵士押後阻擊新軍,掩護眷屬逃命。正廝殺間,劉寅、劉秀趕到,一見眷屬亂成一團。劉仲、田牧殺得渾身是血也阻擋不住如潮水般湧來的新軍。
劉寅、劉秀兩人刀矛並舉,衝殺過去,劉寅急促地催著劉仲、田牧說:“二弟,田兄弟,這裏有愚兄攔殺一陣,你們趕快逃命去吧!”
劉秀也叫道:“二哥,大姐夫,你們快走,這裏有我和大哥!”
劉仲卻瞪著一雙血紅的大眼嚷叫著說:“大哥,三弟,還是你們先走,這兒由我和田兄弟抵擋!”
田牧也急紅了眼,吼聲呼叫:“大哥,三弟,舂陵子弟兵不能沒有你們,咱義軍不能沒有你們,要以大局為重,快走啊!”
劉寅、劉秀哪裏忍心離去,看著越來越多的新軍,仍在揮矛拚殺。田牧突然舉起馬鞭子,照準兩人的坐騎“啪啪”兩下,重重地各打了一鞭,戰馬負痛,長嘶一聲,馱著二人跟著敗潰的義軍飛馳而去。
劉仲、田牧抖摟精神,揮刀掄戟,拚命砍殺洶湧而來的新軍。鮮血染透了戰袍,戰馬也像血水澆過一樣,鮮血直流,分不清是自己受傷流的,還是拚殺時濺上敵人的鮮血。
此刻,南陽屬正梁立賜趕到,指著被圍困在當中的劉仲、田牧二人冷笑道:“叛賊也有今日,如果下馬受縛,投降朝廷,戴罪立功,本官可為你們上奏朝廷,免去死罪!”
“呸!”
劉仲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血眼一瞪,破口大罵:“殺人焚屍的禽獸,豈能與我劉氏同日而論。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我劉氏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天大爺就恨不能食你肉剝你皮,就算丟了性命也要為屈死的李家六十四口報仇!”
“哈哈哈!”
梁立賜一陣大笑說,“你以為你們劉氏是什麼天生的貴種,你們祖上做縮頭烏龜的,簡直舉不勝舉。你還在這裏逞什麼英雄啊?好,既然你今天要做英雄,我就讓你美名傳揚。不過,英雄就要付出英雄的代價。弓箭手,給我亂箭穿身!”
新軍得令,立刻四散開來,把兩人孤零零地丟在當中,田牧見勢不妙,大吼一聲:
“二哥,快衝出去!”
劉仲會意,兩人高舉兵器,往外衝殺,立馬又和新軍攪在一起。梁立賜見狀大怒,也不顧及自己將士的死活,喝令弓箭手放箭:
“快放箭!”
“可是——”弓箭手不忍心射殺自己的弟兄們。
梁立賜大吼一聲:
“放箭!”
一時間箭如飛蝗般的射向二人,圍住廝殺的新軍騎兵也被射得人仰馬翻。劉仲、田牧的坐騎也中箭倒地,兩人滾落在一邊,瞬即翻身躍起,雖身中數箭,仍拚命殺敵。新軍騎兵乘勢蜂擁而上,可憐兩位英雄未看到複興漢室之日,就慘死在新軍的鐵蹄之下。
劉秀的坐騎雖然被田牧狠抽了一鞭子,負痛飛馳而去,但並沒跑多遠便被潰退的敗兵阻止住。他怎忍心丟下同甘共苦的義軍兄弟不管,而自個單身逃命,勒馬回首一看,又有無數的新軍騎兵衝上來截殺敗退的義軍和眷屬,大哥劉寅也不知走散到哪裏去了。
慌亂中,劉秀調轉青驪馬頭,單槍匹馬地衝入敵陣,耳邊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時遠時近。劉秀顧不上察看周圍的環境,單人獨騎一個個解救被困的眷屬,他就這樣的邊戰邊退,連人帶馬如同血洗一般。他一心想著衝回去救出三妹和二姐、大嫂,然後再回過頭來對付眼前這猝不及防的災禍。
劉秀正策馬奔跑著,忽然看見眼前有個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幾步,那女子渾身是血摔倒在路邊的壕溝裏,掙紮著爬不起來,幾個新軍將佐跳下馬,淫笑著圍攏上去。劉秀仔細一看,那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三妹伯姬嗎?立刻勃然大怒,猛地用刀背一磕青驪馬的後尾骨,大喝一聲:“畜牲休得無禮!”隨之便連人帶馬如同旋風般地衝了上去。那幾個新軍毫不提防,又是徒步在地,被劉秀那帶著風聲的大刀,如同劈西瓜一樣,嘰裏哢嚓的全給放倒在地。伯姬死裏逃生,驀然遇見親人,失聲哭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