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還沒想好這個故事叫什麼名字(1)(1 / 3)

“梁濤身上的傷形態多樣,臂有多處利器傷,法醫的結論是正麵抵禦刀刺——而且,貂芳重新驗屍後,確定那不是普通的刀傷,而是鐮刀砍出來的。”

“鐮刀?”

“嗯,別忘了,村裏幾乎家家都有鐮刀,對凶手來,那是最容易獲取的凶器。

除了銳器傷以外,梁濤身體左右還有鈍器傷,左側肋骨斷裂兩根,大臂、胯部也有鈍器擊打留下的淤青。

從傷痕以及梁濤衣服上留下的少量鐵鏽來看,擊打他的鈍器是某種螺紋形狀的鐵棍,可能是螺紋鋼管或者撬棍。”

“鋼管?”閆思弦問道:“附近有工地嗎?”

“跟工地沒關係。”

“怎麼?”

“你看到村民家的房子了吧?都是自建房,基本上各家各戶都會有點施工留下的廢料,你去過我家,見過我家的葡萄架吧?那葡萄架上用的鋼管,就是我家的施工廢料。”

“明白了。”閆思弦若有所思。

吳端繼續道:“除此以外,梁濤手腕、腳腕處還有束縛傷。法醫推測,梁濤一人,難以抵禦兩人的共同攻擊,敗下陣來,被人捆住了手腳。

屍體附近的草和落葉上有擦蹭痕跡,是梁濤被捆住手腳後掙紮所致……”

閆思弦問道:“隻有束縛傷?捆他的東西呢?”

“沒找到,不過……從梁濤手腕的細微傷痕來看,捆綁他的好像是某種比較粗糙的繩子,比如麻繩。

致使梁濤喪命的是後腦處的鈍器傷,鈍器擊打致使顱骨骨折,顱腦損傷,最終死亡。”

“兩種凶器,是兩個人圍攻梁濤一個?”閆思弦道。

“看樣子是,”吳端道:“兩人或多人共同作案,大部分是有預謀的,激情殺人的可能性極。”

“有預謀……是為仇還是為錢呢?……梁濤給那夥盜墓賊帶路,不是得到一大筆錢嗎?有好幾萬吧?他人死了,錢呢?”

梁濤死了,錢不見了。

他孤身一人,所以死得很安靜,既沒有整追著刑警討要法的家屬,也沒有操辦喪事的親朋。

他的屍體躺在市局屍檢室的冷櫃裏,至今無人去領,看樣子大家都不願攬這個麻煩。

村民們似乎已經不記得梁濤這號人,他們自動遺忘了每次有村民在山裏出事,都是梁濤第一個帶著狗去救人。

村民們侍弄田地,進山采藥,日子和以往沒有任何差別。

隻有梁濤養的兩條狗守在簡陋的木屋門前。

自梁濤死後,它們便整日守在屋前,負責看守木屋的刑警若是給它們喂一口,他們就吃,沒人喂得話,它們也不去找食,大有一種隨主人去的悲壯感。

這情況讓吳端想到了四個字:人不如狗。

吳端走近屋時,兩條狗雖表現出了警惕,卻似乎能看出來人並無惡意,終究未撲上前撕咬,隻嗚嗚地悲鳴兩聲,像是在訴主人的悲慘經曆。

屋子有兩麵是磚壘出來的牆,另外兩麵不知是不是因為磚頭不夠了,便支了幾根木棍,搭上防水布、油氈之類的東西,有點像牧民家的蒙古包。

“這冬得多冷啊。”閆思弦道。

他這麼著,卻也注意到,梁濤的家雖然簡陋殘破,裏麵的東西也很少,但很少的東西卻擺得井井有條。

靠牆的灶台邊有木柴,木柴被劈得長短粗細十分均勻,整整齊齊碼了兩摞。

靠牆還有一張床,自己釘出來的木床,四條床腿粗細各不相同,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屋子一角扯了根繩,上麵掛了幾件衣服,冬的棉衣、夏的背心都有,看來梁濤所有的衣服都在這兒了。

或許是掛了衣服的原因,屋裏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床尾由兩隻板凳支起一塊木板,成了個簡易的桌子。

桌上放了一個紙箱。吳端粗略翻翻,紙箱裏有一套換洗的床單被套,一件新棉衣——價簽還在,顯然還沒舍得拿出來穿。還有一雙鄉下人自己縫的布鞋,以及一本薄薄的舊相冊,相冊封麵是印刷簡陋的美少女戰士,美少女已經褪色。

吳端翻開相冊,發現裏麵隻有一張照片,是梁濤跟爺爺的合影,梁濤看上去十幾歲的模樣,祖孫倆對著鏡頭局促地笑著,背景那種鄉鎮照相館裏常有的山水畫幕布。

吳端發現照片背麵有一行字:005年6月1日,第一份工錢,帶爺爺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