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曾孫耕夫生(良元次子次生之長子)。
白石七十歲。
在北平。
是年冬,曾一度遷居東交民巷,《白石詩草》卷八有絕句兩首記其事。
白石七十一歲。
在北平。
日記雲:“十二月廿三日乃吾祖母一百二十歲誕期,是夜焚冥鏹,另書紙箋焚之,言曰:
祖母齊母馬太君,今一百二十歲,冥中受用,外神不得強得。今長孫年七十一矣,避匪難,居燕京,有家不能歸,將至死不能掃祖母之墓,傷心哉!
是年印行《白石詩草》八卷,有自敘,題“癸酉買鐙日,時居舊京西城鬼門關外。”自敘雲,“將丁巳前後之詩,付之鋟木。”
《詩草》有老友王訓長跋,作於前一年壬申之冬。(熙按:這部《詩草》原是由樊樊山選定的,所選太少,我給他多收了一些。見他的自敘中。)有《癸酉秋自記印章》,文雲:
予戊辰年(民國十七年)出印書後,所刻之印為外人購去,印拓二百。此二百印,自無製書權矣。庚午辛未(民國十九至二十)二年所刻印,每印僅拓存六分,成書六冊,計十本,每本計□十□印。壬申癸酉(民國二十一至二十二)二年,世變至極,舊京僑民皆南竄。予雖不移,竊恐市亂,有剝啄扣吾門者,不識其聲,閉門拒之。故刻石甚少,隻成書四本,計十冊,每本□印。
以上皆七十衰翁以朱砂泥親手拓存。四年精力,人生幾何!餓殍長安,不易鬥米。如能帶去,各檢一冊,置之手側,勝人入陵,珠寶滿棺。是吾子孫,毋背斯囑。癸酉秋八月齊璜白石山翁自記,時居城西鬼門關外。(熙按:跨車胡同亦可稱“鬼門關外”。)
是年三年,日本軍閥侵占熱河,戰事到了長城。五月以後,在塘沽協定之下,北平天津都成了前線了。白石有戒心,是年春夏,他曾一度遷居東交民巷,借居門人紀友梅樓房,見挽紀友梅聯自注。《白石詩草自敘》誤記為“庚午國難”。
白石七十二歲。
在北平。是年四月二十一,胡姬生第三子,名良年(行六,字壽翁,號小翁子。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殤,年五歲)。
白石七十三歲。
回湘潭一次。
《自狀略》雲:“乙亥夏初,攜姬人南還,掃先人墓。烏鳥私情,未供一飽,哀哀父母,欲養不存。自刻‘悔烏堂’印。”
有日記雲:“陽曆四月一日起行,攜寶珠柏雲同歸。三日半到家。年十八九之女孫及女生(甥)不相識。離家十餘年,屋宇未損敗,並有增加。果木如故,山林益叢。子貞子如兄弟父子叔侄可謂好子孫也。隻有春姊(即陳夫人,名春君)瘦得可憐。餘三日即別,別時不忍相見。並有二三好友在家坐待相送,餘亦不使知,出門矣。十四日還北平。”(《三百石印齋紀事》)
又日記雲:“餘今年衰敗疊出,既痛右臂,又痛右腿。最可怕者頭暈。”(同上)
《祭陳夫人文》雲:“吾年七十五時,一日犬吠聒耳,吾怒逐之,行走大意,腳觸鐵柵欄之斜撐,身倒於地,……竟成殘疾。著衣納履,寶珠能盡殷勤。得此侍奉之人,乃吾妻之恩所賜。”
白石七十四歲。
遊四川。是年陽曆四月二十七日離北平,二十九日夜從漢口搭汽船往四川。五月七日到重慶。十六日到成都。八月出川,三十一日回到漢口。九月五日回到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