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不美的是,池邊無欄,少了玉欄雕砌,也好像缺了點什麼。
“長公主,覺得這金鯉長得美麼?”賀珍兒一邊接過旁邊侍婢遞過來的魚食給池中魚兒喂食,一邊回頭盈盈地笑著,好似滿麵善意。
“很美。”羽彤微微頷首,刻意地朝後退了一步,離水池太近,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再美也是魚,披了一層金也還是魚,成不了龍的。”賀珍兒眯著眸,臉色沉冷了幾分,“就像某些人,即使是當了公主,也還是別人的破鞋而已麼。”
“喂,你胡說什麼。”芳心一聽,肺都快氣炸了,這女人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芳兒……”羽彤拉住了極是生氣的芳心,賀珍兒的這一招,她早料到的,愈是生氣倒是著了她的道,不緊不緩迎給對方一個淺笑,“貴妃娘娘說得極是,命就是命,上天注定的,就像有些人一輩子做不了正室永遠隻能是側室。”
致命的還擊,相信賀珍兒最忌諱的就是她堂堂丞相之女,論資格,論地位都應該是皇後的,隻是硬生重地被一個歐陽雅蘭給插了一腳,她就永遠地成了側室。
“你……”賀珍兒的眸子瞪得老大,果然是挑到她心頭的痛處了,袖中的拳捏得啪啪的,羽彤和芳心都清晰得聽得到,出乎意料的是最後她還是極其壓抑了自己的情緒,不但不怒,反而笑迎,“長公主說得有理,命就是上天注定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一轉眸,又掃向了池中的魚兒,突然歡快地叫了起來,“快,快,過來,瞧瞧這魚兒遊得多歡騰。”
沒想到這賀珍兒變臉比六月天還快,跳著叫著招呼著羽彤過去。
羽彤遲疑了一下,久久未動。
“過來呀,難道陪本宮賞魚你都不肯?”賀珍兒有些不耐煩了,厥著嘴,蹙著眉,很是不高興,“快點呀!”她又急切地催促朝著羽彤招手。
“好。”羽彤撐著腰,緩步走過去。
就在這時,賀珍兒藏在袖中的小手偷偷地丟下一顆珠子,很圓很圓,圓得發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羽彤的腳邊。
她的歡叫聲蓋過了周圍所有的雜聲,包括珠子落地的聲音,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
羽彤的繡鞋一抬,剛好就踩到珠子上,身體整個兒的一個前竄。
賀珍兒見計謀得逞,正要閃身躲開,誰料臂上垂下的雲錦不知何時被羽彤的腳踩了去。
想無可逃。
羽彤的身子猛烈地撞過來,不偏不倚就砸在她的身上,這股力量很強,遠遠超過了嬌柔女子原本的衝撞力。
是的,羽彤早已提起內氣,灌了滿滿的力量,就是撞向賀珍兒的,同時腳下一鬆她的挽臂雲錦,整個身子彈飛出去,池中水花四濺,遊魚驚跳。
一切都沒有逃過她歐陽羽彤的眼睛,即使不看腳下,也知道賀珍兒是動了手腳的,故意踩上珠子滑倒……
一切也都在她歐陽羽彤的預料當中。
“快來人啊,貴妃娘娘落水了,快來人啊……”一見賀珍兒落水,那個跟隨她的侍婢慌了神,小手卷成喇叭狀,開始大聲疾呼,著實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