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無言,看不見光亮,掐不準時辰。
洛蘇顰眉,奈何那人心思深沉,一時半會兒摸不準他的企圖,長時間的沉默更讓她覺著幽黑的山洞透著幾分詭異。
她一直不敢睡過去,勉強撐著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等到靠著的胸膛內的跳動規律而平穩的跡象,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霎時眯了起來。
“我餓了。”洛蘇試探著問,半晌不見任何回應。
她又輕輕搖了搖竹子的胳膊,動作也不敢太大,可別真把人弄醒了。他還是無任何動作,看來是真的睡熟了。
洛蘇伸向半空的手頓了頓,還是輕輕碰到了他臉上,肌膚接觸的感覺讓她手指一顫,不得不說他臉上的皮膚手感不錯。
黑暗裏的確看不清事物,但對一個曾經眼盲的人來說沒有多大阻礙。她憑借著雙手摸清照樣能摸清他的相貌,屆時還怕找不著人麼?
她繼續摸下去,鼻子很英挺,臉龐比較精瘦,濃厚的眉毛一點也不柔軟,硬得硌手,嘴唇她碰了下就不敢摸,避了過去往他處移,眼眶較深,他的睫毛很長很軟,簡直比她的還長。
她悻悻收回了手。作為一個女子睫毛比不過男人,這點讓她有些不樂意。
憑感覺他也是個相貌不俗的人,更坐實了他根本和醜陋無關,此人滿口謊言,心思縝密,看來得好生提防。
他是容陌雲派出刺殺容西燁的殺手,遭到她的阻繞而令容西燁逃脫,一般來說該是恨及自己的,卻反過來救了她,到底圖什麼?
難不成他根本不是容陌雲的人,感覺也有點熟悉,覬覦太子之位的可不光是容陌雲一人啊,其他幾位難保不會行動。
清晨,陽光灑進洞裏,洞口長滿了一從野草,露珠掛在青草葉上,晶瑩剔透。
光線讓竹子一時有些睜不開眼睛,他眯了眯眼重新睜開,才漸漸看清事物。
手臂和腿都被壓得很麻,窩在懷裏的人安靜的睡著,白皙如玉的臉蛋兒配上微翹的鼻尖,明媚動人,他的目光停留她紅潤的嘴唇上,眸子越來越幽深。
他思量一會兒,低頭印了上去,舔著她的嘴角,軟軟的感覺讓他不禁想要加深,但他隻是淺嚐輒止。
竹子挑了挑眉,臉色有些不悅,何時他竟然也做起了偷香竊玉之事?
豐神俊逸的臉在白日裏顯得特別清晰,黝黑銳利的眸子散發著一股令人退避三舍地戾氣。他伸手撿起地上的麵具,緩緩罩在臉上。
洛蘇是被股大力無情地搖醒的,她警惕地做起身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躺到了硬石板上,戴著麵具的人半蹲在旁邊。
“現在就回帝都?”看見光亮,她頓時喜不自禁。
竹子淡淡地嗯了一聲,蹲在洛蘇麵前,不用示意想必她也知道意思。
帝都城外的空地上的泥土,紅得刺眼,都是被鮮血染過一遍,洛蘇不禁歎了口氣。
“怎麼了?”
她到底有些不忍:“那麼多的士兵一夕之間都將性命葬送在這片泥土。如果是抵抗外敵保家衛國,他們死得其所,可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