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郊外一片安靜,張喇嘛的佛堂的院落處於城外的西郊,此刻安安靜靜地,四周很遠才有另外的建築。但佛堂中卻煙霧繚繞,燃著許多酥油燈,一圈一圈地圍著佛堂中央的五個打坐的喇嘛擺放著。
佛堂正中間的蒲團上端坐著一個著紅色僧袍的老喇嘛,而他四麵是四個中年喇嘛。正中的老喇嘛,麵色肅穆,兩眼微閉口中正在念著咒語:
時間之輪不停地旋轉,一切眾生都迷於過去、現在、未來三時;我持時輪金剛法,解脫神魂於三時的輪回,超越過去、現在、未來······”
隨著他的咒語念完,佛堂中煙霧向著老喇嘛的頭頂上空聚去,滿堂的酥油燈光無風而搖曳起來,一個四頭八麵、十二臂、每麵三隻眼的金剛出現在老喇嘛的頭頂上,正是老喇嘛所修持的本尊“時輪金剛”,它的身軀此刻是由煙霧組成的。隨著它的出現,老喇嘛的神色安靜下來,那金剛慢慢睜開了身體正麵那個頭的雙眼,而與此同時,那下麵的老喇嘛則如死了一樣,周身的氣息全部消失。而金剛的雙眼忽地閃現兩點實質的光芒,看了看下麵的五個人,此時那四個喇嘛都睜開了眼抬頭看著那金剛,那金剛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就化作一股黑煙忽地衝出了佛堂,沒入了黑色的夜空不見了。
這佛堂中的老喇嘛正是昨日夜裏秘密到達的嘉木樣和他的三個弟子,他來到此地後,嚴格封鎖了消息。佛堂這幾天也不接待信徒,嘉木樣弄清楚李岩的住處位置後,就在到達的第二天晚上運起了他所修的時輪金剛法,將神識寄於這時輪金剛的化身中趕往了李岩所在——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天晶石的波動了。他不敢將這件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徒弟們,隻是一個人前往,免得人多嘴雜,泄了消息。
此刻的李岩不知道夜空中正有一縷黑色的雲煙以不合常理的速度疾向自己所在,他正在與朱遠陽交流為啥這都過了好幾天了,那策巴喇嘛還沒見一點動靜。兩人都為前番打草驚蛇的事情懊惱不已,正在此時,朱遠陽忽然叫道(當然是在他與李岩兩人的神識世界中叫):
“不好,有高手正接近此地,趕快迎敵”他的神識感應當然比李岩強多了。
李岩趕快抽回自己的神識,果然感應到從西北方向隱隱有一股強大的神識正疾速朝自己所在的方位趕來。
“我帶你馬上轉移位置”李岩頭一個反應就是,不是對手,趕緊跑。
“來不及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著吧,這麼多年了,我也想看看覺域派變成什麼樣了”朱遠陽以神識阻止了李岩的“撤退”打算。
幾乎是在同時,李岩房間的門縫中忽然湧進了許多煙霧,它們湧進來之後,並不四處飄散,而是聚集在空中的一定位置,過了一會就組成了一個四麵十二臂的金剛。李岩情知這就是敵人了,當下緊張地盯著那煙霧化的金剛。
“你就是李岩小道友吧,我此來沒有惡意,隻是想向道友討回我寺的傳世之寶·····”那金剛看了看李岩,和顏悅色地說。不過任誰看到它那四頭十二臂的凶煞模樣也不會生出它“沒有惡意”感覺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長這麼大,就沒去過你們的教區,更沒見過你們什麼的傳世重寶了!”李岩情知他是在說那黑水晶石,但也先裝裝糊塗,拖拖時間再說。這麼個煙霧變得東西,以前從來就沒見過,也沒聽李天涯講過,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先探探他的底細再說。
“哦,是嗎?小道友或許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晶石的來曆,不過這位躲在天晶石中的朋友難道還要繼續躲在裏麵裝聾作啞嗎?”那金剛聽了李岩的抵賴卻不動怒,他今番來之前,已經從策巴紮布那大抵知道李岩的深淺,所以絲毫不以為意。而他雖然不明白朱遠陽的底細——那畢竟是他上一輩甚至上兩輩的事情了,不過對一個已經失去了肉身,躲在天晶石中苟延殘喘的修士他更不會放在眼裏。他也明白朱遠陽肯定是不知道怎麼煉化這天晶石,否則不可能都過了近百年了,還蝸居在這天晶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