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岩的神識力量進入到這異界客的腦海瞬間,李岩感到神識忽然一震,眼前的整個景象一變——自己好象置身於黃昏的曠野,麵對著夕陽,而麵前的天空上浮著九個太陽大小的光球,它們在天空排成一條曲線——就好象一道彩虹一樣飄浮在空中,靜靜地麵對著李岩。李岩在片刻的震驚之後,忽然又感到身心一片安靜,整個原野也靜悄悄地。李岩知道自己的神識力觸動了這異界僧侶的腦海中的力量,這是被這股力量吸進來了。而在外麵的曹見璧看到的景象則是:剛剛開始發功的李岩突然全身一震,然後整個人就怔怔地定在那兒,手放在那個異界客的頭頂,一動也不動——他知道必定是出了變故,此刻萬萬不能觸碰李岩的身體,也不能大聲驚擾他,他輕聲地在李岩耳邊喚了幾聲,但李岩毫無反應。他急的不行,可又不敢亂動,隻能在旁邊守著,防止有外人來驚擾李岩。他仔細地感應了一下李岩的氣血,感到李岩的氣血很穩定,不象是走火入魔了。修士坐關時,有時練功入定之後,忽然發生意外,就無法自己出定,其表現和李岩現在的情形很像。當此時,不能驚擾修士,而隻能用小磬在修士耳邊輕輕地敲擊,喚醒修士。若這樣還不行,則須讓另一個修士麵對這個入定的修士全神貫氣入其身,出事的修士得到外界神氣的衝擊才可能出定。
一般在定中出事的修士要麼周身氣血紊亂,要麼氣血機能變弱,而身體有隱隱的寒氣——在走火的修士本身則往往是在定中忽然進入了大霧的原野:茫茫然,不辨東西;又或者如忽然在定中跌入了一個冰窖,周身發冷,所以外界救助他的其他修士就會感到有隱隱的寒氣;而此刻李岩的神情絕肖那定中出事的修士,可周身氣血卻穩定的很,也沒有變弱——按說這種情況,在他耳邊輕輕呼喚,就能使其出定,但李岩卻毫無反應。使得曹見璧不知如何是好,既不敢驚擾他,也不敢輕率地為他發氣貫體。
此刻的李岩已經渾然不知外麵的事情了,他凝視著麵前的九個光球,夕陽中的光球一點也不刺眼,就那樣靜靜地浮在空中。可當李岩凝視它們時,它們似乎也有靈性似的轉動了一下,變換了個角度,彼此變得更緊密了一些,李岩心中一動:這九個光球似乎能感應到自己的神識,自己的神識突然被拉入這個空間,是不是因為它們——他進入這個空間後,就試圖出去卻發現根本是不可能的。而這個空間內似乎除了這九個光球外,沒有任何東西具有靈性。他試著用神識感應這九個光球,果然微微地有反應,但反應不是很明顯。他試著用全部神識隻感應其中的一個光球:先感應了那中間的紅光球,結果這會那光球反應很明顯,在空中不停地跳動似乎想脫離那串光球,單獨飛過來。李岩看到這情形以後,加大了精神力——李岩在西南山區修行近兩年,主修的就是精神力,此刻他的精神力量比起同境界的修士來強得不止一點半點,當初結丹修士朱遠陽都很驚訝李岩的精神力量之強。隨著李岩向這個紅色光球貫入的精神力量的越來越強,那紅色光球跳動得也越來越厲害,慢慢地它脫離了那串光球,緩緩地向李岩飛來——但隨著它從那串光鏈中飛出,李岩感到它後麵的那八個光球組成的光鏈發出一股吸力要將其重新吸入到那串光鏈中。隨著它向李岩飛得越來越近,李岩感到吸力也越來越強,漸漸地李岩感到有點堅持不住了,他咬著牙挺著,把精神力提到極致,感到自己的腦海似乎都要爆炸了——但他不敢鬆下來,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剛才自己就是被這九個光球組成的光鏈吸入到這個空間來的。現在必須打破這串光鏈的聯合,才有可能出去。他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在這裏的力量會越來越弱——因為他現在無法控製自己的肉體,沒辦法運用氣血力量來增強自己的精神力,若是現在不能打散這串光鏈,等下就更無可能了!那個紅光球漸漸地接近李岩,而李岩也越來越吃力,那個紅光球越接近李岩,變得就越小——最終當它到達李岩的胸前時候,變得隻有拳頭那樣大小了,也正是在此刻,李岩感到其後麵的吸力大到了極點,它在李岩的胸前急劇地顫動著,幾乎一微米一微米地前進,李岩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但他知道此刻絕不能放鬆,否則就前功盡棄!——一定要使它脫離那串光鏈的吸引力範圍,破它們的聯係,那個紅色光球就象在淤泥中前進,四麵都是阻力——李岩緩緩後退,好象有一根無形的線拉著那個紅色光球——他的頭現在痛的要命,好象一把鋼鋸在他頭上來回拉動,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的頭顱在那把鋼鋸的鋸動下發出的骨裂聲。它就象和一個無形的對手拔河,隨著他帶著那紅色的光球緩緩後退,對手的拉力也越來越大,而自己實際上已經到了極限了,因為力量發揮到了極致,他渾身都開始發抖,現在的他兩眼隻看得到麵前的紅色光球——他死死地盯著它,好象有一根紅線把他的眼球和這紅色光球綁在了一起——事實上,他也沒有抬頭看看自己的對手——那八個光球組成的光鏈的情況——雖然他很想看一眼,如果他能看一眼的話,或許會受到鼓舞——因為那八個光球現在也在那裏劇烈地顫動著,就好象很吃力很痛苦似的——顯然,它們似乎也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