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點擔心了
十五天的時間,艾樂樂卻覺得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當然他們這一代都是跨過世紀的人,一個世紀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漫長。
十五六歲的時候,正是躊躇滿誌那會兒,班裏還有不少男生立誌要做宇航員。
大家都以為到了21世紀,人人都能飛上太空,吃飯、洗碗、掃地、上班那些事都該由機器人去完成了,誰能想到到了21世紀還有金融危機,還有這麼多人吃不飽飯?
要是在從前,艾樂樂看見天橋下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總會感歎自己實在太幸福,有吃有喝,晚上回家還能抱老公。可是如今艾樂樂覺得自己連那些流浪者都不如,她看不清前方的方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她想,至少她要看到那個搶走蘇凡的女子。
"怎麼,有心事?"趙詮送艾樂樂回家,他的目光敏銳,這絕對不是一個幸福女子該有的眼神。
"沒什麼,前麵我下車吧,我坐小巴回家。"
"嗬嗬,怕老公誤會吃醋?"
艾樂樂不知道怎麼回答,在法國的時候她已經把項鏈收進了盒子,放在箱底,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她想試探一下蘇凡,他對自己是不是真的那樣決絕。
"不會,我是怕經理繞路,你要是願意的話,送到家吧。"
"現在不在公司,你叫我名字可以嗎?"
"這--我習慣了,有時習慣很難改變,改了反而覺得不自在。"
"哪來那樣的說法,你試著叫我一聲,就慢慢適應了。"趙詮不依不饒,"沒事,我洗耳恭聽,像巴黎那次叫我一樣。"趙詮指的,應該是艾樂樂在緊急之下以為趙詮把項鏈丟掉之時喊的那次。
趙詮假裝把耳朵湊近艾樂樂,笑嘻嘻看看她。
艾樂樂一下子蒙了,她不知道趙詮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幹巴巴地叫了一聲:"趙詮--"
"欸,這不就對了嘛,以後不在公司,都這麼叫,哈哈。"趙詮爽朗地笑了幾聲,舒坦地往座位上一靠,很是滿意。
這是唱的哪出戲?艾樂樂覺得自己有必要擺明態度,快到家的時候,她打了蘇凡的電話。
"老公,我馬上就到家了,買了好多東西,你下樓接我吧。什麼,你不在家?婆婆在家?那算了,我怎麼能麻煩她替我搬東西。"
艾樂樂惆悵地掛掉電話,蘇凡明明知道她今天回家,他明明知道。她愣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睛迅速模糊。
"不就是沒搬運工嗎?有我。"趙詮把車開進小區,下車到後備箱搬行李。艾樂樂迅速地擦擦眼淚,跑到後備箱,倔強地搶過兩個箱子。
"別哭鼻子,我替你搬上去。"趙詮自然地拎過箱子。
"不要。"艾樂樂堅定地說,見趙詮沒鬆手的意思,她一字一句地說,"趙詮,我婆婆在家,我不想她老人家誤會,你知道老人家的思想總是有點保守。"
趙詮的手慢慢鬆開,說了句"好"。
等到趙詮的車開遠,艾樂樂在原地蹲下,靠著多出來的那隻行李箱,放聲大哭。
這隻行李箱,裝著蘇凡的襯衫、袖扣、POLO衫、錢包、香水,婆婆的圍巾、羊毛衫、保養品。
趙詮把車開到拐彎的地方停下來,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在小區路燈下,哭得肩膀發顫,他忽然很想揍蘇凡一頓,狠狠地揍他。
可是,在擁有的時候,一個人怎麼能清醒地看到他擁有的是什麼?
"雅米豆撈"裏的小動作
生活恢複了平靜,姐妹淘的生活席卷而來,乍一看好像變化並不大,卻又說不出地酸楚。
淩子很快在報社找到了工作,她雷厲風行的作風依舊沒有改變,卻變得沉默寡言,從前那個愛笑的女子變得小心謹慎。除卻工作,她對一切事都不懷有過分的熱情,從愛情狂變成工作狂,至少是一種正常的過渡。
"你到底想怎麼樣?"陳昕對艾樂樂的態度很是惱火,在她的字典裏,蘇凡這樣的男人踢一百次也不可惜。
"我想怎樣?"艾樂樂歪著臉想了一會兒,說,"我想看看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