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邊境惡戰(3 / 3)

皎在這種目光下冷靜了下來,他回答:“剛剛在黑暗中,有人用匕首暗算我。我在躲避的時候卻讓他們把阿影帶走了。我說過要保護她,不會再離開她,但這次我又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句近乎自語。

“綠色呢?綠色哪去了?綠色也被他們帶走了!快去找綠色!”

咪咪弗兒大聲嘶叫,神態慌急。

“我們分頭去找。”

絕音冷靜地說。

綠色究竟哪去了?

樹木在不斷地倒退,極快的速度讓綠色有些暈眩,尤其是被人以大頭朝下的這種姿勢扛在背上。此刻的綠色正被“柔弱”的阿影挾持著,她的嘴上被貼了膠布,雙手也被反綁著。

“妖,我們現在到哪?”

背著綠色的“阿影”問,她的身上雖然多了一個人,但腳步毫無停滯。

沒人理她。

“不如就在這裏把她解決掉算了。”

她又說。但影之妖依然毫無反應。

“你總是這麼沉默。”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又說:“首領怎麼說的?就這麼帶著她?很麻煩耶。‘霧刹’好像還沒接過這種買賣。

影之妖還是沒說話。

兩個人快速地跑著,突然,影之妖說了句讓綠色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變回你原來的模樣,透,你這個樣子讓我看了不舒服。”

“這個樣子你看了也會不舒服?”鏡之透戲弄似地說,“那個白虎神守還真是關心‘阿影’啊!沒想到我怕麻煩而變成這個樣子居然有這麼大的‘收獲’。”

他又觀察了影之妖一會兒,見他毫無反應,轉回頭,說:“還原!”

鏡之透的樣子慢慢改變,烏黑的發漸漸褪色,最後轉換成雪櫻色,眼睛由妖異的紅淡化為澄清的琥珀色,相貌也變得原來不同,比之剛剛更為美麗,豔色無雙!

但正在綠色感歎“她”的美麗的時候,卻聽鏡之透說:“聽清楚了,我叫鏡之透。”略微一停,他又說,“我是個男的,你一定要記住!”

“嗚嗚嗚嗚……”你是男的?

仿佛聽得懂綠色的“啞語”似的,鏡之透馬上狠狠地說:“不要隨便懷疑別人的性別!”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傳入三人耳中。

“四方天地,朱雀神守;誠心祈求,天賜神力。火焰奧義,由吾執掌;毀滅元素,聽候號令。芸芸眾生,受其恩澤;今有浩動劫,人神合一。開印!”

額有紅色刻印的紅衣女子踏著夜色走來,火一樣的發在風中招搖。那是在暗夜中閃現的一抹幽紅。

“我以火之守護者的名義命令深藏在地下的火種焚毀敵人的軀體!”

鏡之透和影之妖的衣服驀然間被燃著。

鏡之透不得不扔下肩上的綠色去熄滅身上的火。相較於他滾在地上的狼狽,影之妖的動作則十分優雅,她隻是猛地扯下身上的鬥蓬,把它甩向幽深的夜。

“這是怎麼回事?”

綠色驚訝萬分地看著影之妖。

露出本來麵目的影之妖居然有著和作為祭品的阿影相同的麵孔,但她的臉上卻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這道疤痕從左眼角一直延長到右頰,但這並沒影響到她原本的清秀,反倒在妖美中更增添了一份特別的詭異。

紅衣女子則在下完咒語後就迅速竄到三人眼前,把綠色帶到她的身邊,並順手扯掉她臉上的膠布和手上的繩索。望著麵前冷豔的的臉孔,綠色隻覺得有趣,因為這是一個擁有和皎及墨相同麵貌的人。

“你是……”

“誰?”

影之妖的話被從地上爬起來、怒氣衝衝的鏡之透打斷。

冷豔女子緩緩抬起頭,說:“四方神守,朱雀?緋炎。”

“真美!”

鏡之透在看到緋炎的臉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那本應陌生的美麗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於是他把這種感覺歸為“一見鍾情”。冷豔美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但這樣擁有冰一般的氣質卻沐浴在一團烈火中的女人他倒是頭一次見到。

“喜歡的東西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得到”便是“霧刹”的團隊信仰之一,他鏡之透自然不會違背。“霧刹”中的人全是行動派,於是他馬上作出決定。

“你願意做我的情人嗎?緋炎。”

鏡之透大刺刺地問。

緋炎在聽到他的問話之後愣了一下,但她立即就用行動回答。她念了個咒語,幾個火球出現在空中,同時向鏡之透飛去。鏡之透輕輕幾個縱躍閃過。

“不行嗎?”

他問的時候把雙手張開,白色的光團出現在他四周。

“去!”

光團從他身邊飛開,每一個光團罩住一個火球,烈火慢慢在在光團中消失,光團又回到鏡之透身邊。

鏡之透揚起得意的笑臉,卻聽緋炎又說:“我以火之守護者的名義命令火焰包圍他們!”

刹時,一道十幾丈的火牆把鏡之透和影之妖困在了裏麵。

“他們暫時脫不了身。”緋炎邊擦汗邊說,然後從腰間的掛包裏拿出兩顆白色藥丸,她把一顆交給綠色。“這是‘天使之翼’,吃了它,我們回去。”

綠色依言吞下藥丸,頓時,她的後背一陣發熱,一對透明的羽翼從她身上長出,她的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同樣長出一對翅膀的緋炎拉起她的手,她們一起升上了天空。

望著漸漸遠去的綠色和緋炎,被困在烈火中的鏡之透有一絲落寞,但笑容馬上就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遲早還會再見的。”他微微一笑然後轉向身後的影之妖,“現在怎麼辦?”

影之妖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倒是說句話呀,妖。我們到底怎麼辦?就在火裏困著?”

鏡之透有點抓狂地說,他最受不了影之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

鏡之透氣急敗壞地大叫。

影之妖不再理他,徑自坐到地下,閉目養神。鏡之透幹瞪著眼生悶氣。

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接近他們,半嘲諷半戲弄地說:“我還以為是誰在這裏玩火呢?原來是你鏡之透呀!沒想到你也有被別人困住的時候,這可真是能列為古今奇聞第一呢!”

“消之魅?”

鏡之透驚訝地看著來人。

“有事?”

消之魅揚起圓圓的可愛臉蛋,甩甩灰黑色的短發,金色的杏眼中滿是算計。

“幫忙把這些火弄走。”

鏡之透不耐煩地說。

“有這麼求人的嗎?”

“一百萬。”

被高瘦的鏡之透擋在身後的影之妖說,雙眼慢慢張開,閃出一朵妖紅。

“影之妖?你也在?”

消之魅驚喜地看著她。不知怎麼回事,她就是對影之妖這個沉默的女人有著莫名的好感,這種感覺從她在屍體堆中把她扒出來的那一刻起就產生了。

“你到底幫不幫?”

鏡之透惡凶巴巴地問。

“一人一百萬?”

喜歡歸喜歡,錢還是得照收的。這是她消之魅的規矩。

“對。”

影之妖回答。她知道,這話如果要鏡之透答的話,兩個人又不知道要纏七夾八到什麼時候。

“還是妖你爽快呀。”

說完,消之魅手中托起一團灰黑色的光。那團光漸漸擴散成環形,它把整堵火牆包籠住。

“搬運術!”

火牆刹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把它搬到哪裏去了?”

鏡之透好奇地問。

“花之國。”

“為什麼?”

“為了對付一個討厭的人。

“誰?”

“四方神守,青龍?蒼。”

“又是四方神守。”

一直默不作聲的影之妖終於開了她的“金口”。

“你們見過?”

“今天一天就見到了三個。我親愛的緋炎真是美麗。”

鏡之透一臉癡迷。

“受不了。”

消之魅瞥了瞥鏡之透那張美豔無比的臉,心想哪個女人能整天麵對一張比自己更漂亮的男人的麵孔,即使這個人並不是個娘娘腔。

“我要走了。”她邊說邊用灰黑色的光包圍自己,“連接花之國。”

“到那裏幹什麼?”

“看那個討厭鬼收拾大火的倒黴樣。”消之魅在光中變得模糊起來,“順便說一下,是首領讓我來幫忙的。”

她在光中消失,光也隨之消失。

“總算走了。真受不了她那死愛錢的個性,首領要她來幫忙她居然也要錢。”鏡之透發著牢騷,然後他又問影之妖,“怎麼辦?”

“跟著他們。”影之妖陰陰地說,“不能讓‘霧刹’的名譽受損!”

綠色和緋炎找到絕音等人時,聽到的便是咪咪弗兒驚天動地的哭叫聲。

“完了!這附近找不到他們!綠色她一定遭遇到了不幸!她會被人大卸八塊,沉屍河底;也可能被人鑽心剔骨;還有可能被人用油炸,用火燒……那實在是太痛苦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回去?怎麼向陛下交待?怎麼向國人交待?怎麼向全球的人交待?我們根本不該把綠色帶到這裏來,讓她就那樣的客死異鄉,屍骨未寒!嗚嗚嗚嗚……”

對於咪咪弗兒無比誇張假設綠色可不敢苟同,但她話中的關心卻讓她十分感動,何況她還不顧她“國色天香”的形象?

“我沒有事。”

綠色從天而降,落地後,她的翅膀就消失了。

“你沒事!”

咪咪弗兒衝上前一把抱住她。其他人也紛紛走過來。

“你是怎麼回來的?是誰救了你?”

絕音問。

“是她救了我。”

綠色指了指正從空中落下的緋炎。

“緋炎?”

皎和墨看到火紅的女子,異口同聲地驚呼。

“我前幾天在空中攔住了一台飛型式信息傳輸器,從霧之國來的,上麵說是要對你們不利,所以我就順便過來看看。”

緋炎淡淡地說。

“從花之國順便過來看看?”

皎挑了挑眉頭。他這個姐姐就是典型的外冷內熱,明明是擔心得要死嘴裏還不承認。

“你們受傷了。”

緋炎的眼中有絲心痛掠過。

“一點小傷。倒是我美麗的姐姐辛苦了。”

墨回答。他在說謊,其實他痛得要命。

“我走了。”

緋炎服下一顆“天使之翼”,輕輕一縱,升入天空,她的“翅膀”有節奏地拍擊著,在空氣中攪出點點漣漪,逐漸遠去,最後在蒼茫的夜中不留下一絲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一身是傷?”

采農不解地問。此時,他已回複了原平時的性情。

“你回來了。剛好,幫我們療傷。”咪咪弗兒說,“綠色,究竟發生了什麼?”

幾個人圍著火堆坐下,趁著采農為眾人治傷的時候,綠色把她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和阿影有著相同麵孔的影之妖究竟是誰?她會是四年前消失在四神聖堂的阿影嗎?如果是,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她到底受了怎樣的苦難?她怎麼會成為‘霧刹‘的一員?她的能力又是怎麼回事?阿影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呀!她不會是阿影的,不會是的,阿影是個那麼善良的女孩。她不會是她的,不會是的。”

聽著綠色的話,皎想了太多太多,他有太多的問題,但他卻找不到答案,他隻能自己想,為自己編造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來讓自己好過一些;他在想,但他不敢想得太深,他害怕找到真正的答案,他有一種預感,那個事實恐怕是他無法承受得了的。

皎不想說,咪咪弗兒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就叫了出來:“影之妖居然會是個女的?當初她和消之魅一起被雇傭到城堡的時候,我還一直當她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很醜陋的那一種,要不怎麼整天披了個大鬥蓬?那個消之魅可真是貪財呀!幫個忙不僅獅子大開口地要了兩千萬,臨走時還順手牽羊地拿走了碧歐蒂‘天使之翼’的配方,弄得現在哪裏都有……”

“‘阿影’居然是鏡之透變成的。他們的能力果然很特別。”

為了製止咪咪弗兒的廢話連篇,絕音隻得用別的話題打斷她。

“按綠色的話來推理的話,鏡之透複製的應該是影之妖的麵孔。那麼,影之妖會不會就是‘阿影’?”

突然,咪咪弗兒蹦出這麼一句。這一句敲進了每個人的心裏,這也是他們在想的。

看到眾人一瞬的沉默,咪咪弗兒又接著說:“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血洗村莊,殺數百人,毫不皺眉。”

咪咪弗兒話一出口就馬上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所有的人一起沉默。村莊的消逝是因為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有著深深的愧疚。

“算我沒說。”

咪咪弗兒悻悻地坐下,難得地和大家一起沉默。

過了好久,咪咪弗兒還是忍不住寂寞地問:“剛才的緋炎就是朱雀神守嗎?”

“看長相也知道了。”墨白了他一眼,轉過頭,過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這回是麵朝綠色。“蒼、緋炎、皎和我合稱‘四方神守’——你沒見過的隻有青龍神守?蒼。我們是,四胞胎。我們是四神聖堂的主人。半年前,我們接到了花之國女王佛蘿拉的通知,她說,預言中的少女即將到來,四神將會魅醒。於是,我們出來找尋那幾個不知被封印在哪裏的四神。”

皎接著墨的話繼續說:“你們剛剛已經看到了,我們雖然可以操控四大元素,但力量並不強,隻能用‘祈禱文’才可以招喚出元素,那是因為力量並不完整,隻有找到四神,接受‘洗禮’才能真正地得到神守的力量。我們出來找尋四神,一個半月前,我和墨在維石城堡相遇。”

“你們進得去?“

綠色好奇地問。

“無惡意的人是可以進去的。”

采農說。

眾人又談論了一會兒就因困頓相繼睡去,但夜已快完結,更糟糕的是,他們又得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