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並沒有笑,苦著臉說是自己打牌被人整了,差了好幾十萬,今天要是再還不出來可就要被丟進嘉陵河了。他說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有幾個小錢兒就不安分,偏要去城外的“倉庫”燒包。他先在大廳贏了不少,那膽子就大了,居然申請了VIP與人對賭。那賭場是不參與這種賭法的,隻收取房間費和服務費,可不曾想一夜之間就輸了個精光,若不是賭場替自己墊支五萬,根本就走不了的。而現在債主派來要錢的人就在門外候著呢。
美古說你究竟惹著誰呢,你不是認識什麼“崔哥”麼,他怎麼不出麵?難道這哥真是你吹出來的?
李健越發苦笑了,說自己去的那個地方原不是崔哥允許的,現在出事了就更不敢找了,否則會被家規處理。美古又笑說怎不找璿姐,旋姐有錢的。李健說你就別笑話我了,她都是泥菩薩過河還幫我呢?
美古待李健說完想了一會兒才又問債主是誰?李健嗨了一聲說就是如今橋市很出名的原來賣肉現在號稱要搞“拖什麼死”的神經老二嘛,心狠手辣出了名的。
美古知道李健說的就是人稱“神經老二”的伍天,此人頗有生意生意頭腦又心狠手辣。他先是賣肉,隨後又倒騰玉米發了財。如今手下控製著幾十家大大小小的屠宰場和蔬菜基地,橋市農貿市場的價格波動和此人多多少少有些關係的。
美古說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恐怕是幫不了,這人厲害是誰都知道的。她並不喜歡這個油頭粉麵的男人,但內心卻又有些不忍。看李健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便讓小薑去把守在外邊的人叫進來,美古對那些人說這個帳可不可以先掛著,等他有錢了再還?
領頭的男人一口黃板牙,說:“看起來姐姐也是混江湖的,你說我敢相信他會有錢嗎?既然姐姐要出這個頭,那你就替他還吧。”一臉陰笑地看著美古。
小薑在旁邊吼一聲:“放肆,你算哪根蔥,和美姐這麼說話?”
那男人看看小薑:“你這保安很有性格嘛,回頭我請你吃豬頭肉。”言語之間多有威脅,幾個人腰間都插著的明晃晃的殺豬刀,讓人看了膽寒。
美古笑笑:“人我今天保下了,你們老大也不差這點小錢,歡迎他到我這家小店來玩兒就是了。”話是不軟不硬,可言語之間比那男的更放肆。
那人看看小薑帶人圍上來,丟一句狠話帶人走出去,卻把一把刀砍在了迎賓小姐的木台子上。
美古讓小薑晚一點兒親自開車送李健離開這城市,以後別再回來。回到辦公室林芳有些憂慮地問:“你何必呢,咱們得罪這幫派犯不著呀。”
美古卻嗬嗬一笑,說都是那賭場惹的禍,若那神經老二知道那賭場和這裏都歸另一個神經老大管,恐怕也就沒這麼囂張了,兩人便笑個不住。
美古打開自己的包拿出煙丟了一支給林芳,兩人沉默地抽起來她心裏緩緩就又升起一股淡淡的憂慮,這種混亂究竟該怎樣去結束呢?生活於她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起便飛速地旋轉起來,而這種旋轉之中她究竟應該在幾道門之間做如何的穿越呢?
6
何立坤接到美古電話的時候,李若惜正把何立坤要的菊花茶端過來。見何立坤一掛了電話就起身準備走,不禁心裏又一酸問道:“有急事?”
何立坤笑笑:“一個特情找我,說是有點兒情況彙報。”不知怎的,言語之間就有些不自然起來。
李若惜撇撇嘴:“別緊張嘛,你就是約會也可以直接跟我說的。”
何立坤說:“那就算約會吧。”說完就往外走。
李若惜手裏捧著茶,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一賭氣拿去倒了。正沒主意的時候,黃運來卻來了,見著李若惜這樣子就說又被甩了?
李若惜沒好氣的把手裏的茶杯塞到黃運來手裏:“喝吧,剛泡好,燙死你。”
黃運來苦著臉說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不過就是來彙報工作嘛,怎麼就落得個要被燙死的下場呢?李若惜說你人是好人,但遲早要死在嘴巴上。
黃運來倒真是來彙報的,他說下到基層以後才發現很多小混混兒都已經有集團化的趨勢,特別是鬧得挺歡的“神經老二”居然去學了個什麼托拉斯的詞,要搞什麼大集團了,如不盡快解決一定會造成大事的。
李若惜點點頭說黃運來是警察的果敢與文人的敏銳加在一起了,一定會很有出息。黃運來卻問何立坤為什麼老這麼神秘,是不是那案件有了新突破。
李若惜說不知道,反正好幾次了。她倒是酸溜溜的,卻覺得黃運來的臉上掠過了不經意的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