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區長顯然沒料到章書記的炮火會有如此猛烈,而且加進了並未與她通氣的要求嚴厲處分的話,一下子也有點懵,站起來連著說了幾句話都有點詞不達意,最後一咬牙說了句完全同意書記的發言,有關部門應該針對白子行同誌的無組織無紀律行為進行嚴肅處理,但現在處於全麵統籌舊城改造工作的關鍵階段,工作重心不能偏移,要通過這件事給大家敲醒警鍾,紮實工作,使第二階段,也是最後階段的舊城改造工作順利完成。
徐區長畢竟是能當區長的材料,激烈痛快的一番話不僅恭維了章書記的權威,同時一扒拉就又把白子行扒到了自己身後,滿天雲彩也給說散了。她一通話說完,就和章書記對望一眼,兩人就都會心地笑了笑。
章書記隨即提議,要白子行在這全體大會上進行自我批評。
白子行聽完這個提議便站起來,走到發言台,沉默了兩秒鍾以後他說:“我知道我的草率行為是極端的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應該受到嚴肅處理,我接受組織上對我的一切批評教育,或者任何處分;但我為什麼會這樣做呢?絕不是我真的無組織無紀律,而是因為李雪玲是我的女友!為了不影響工作,我們一直沒有公開感情。她是很單純的姑娘,突然自殺我從感情上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而且我認為她的自殺也是有關部門的同誌工作失誤造成的,我要求有關部門的同誌能夠有這個勇氣,站出來接受調查,還雪玲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不僅底下所有人一片嘩然,主席台上所有人也均如同被雷擊一般望著極度平靜的白子行,誰也不知道這會議該如何進行下去了。
徐區長最先回過神來,就像沒聽見他的這些言論,就宣布進行具體的工作事項的討論。而整個討論也就因為這枚炸彈的爆炸進行得七零八落。章書記鐵青著臉提前離席,走的時候沒有再看白子行,白子行的臉上掠過一絲冷笑……
會議開完,白子行直接去了區長辦公室。徐區長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說:“子行,當初要你過來就是看中了你沉穩而積極地工作作風,怎麼如今辦事如此輕率,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沒等白子行說話她卻又笑了,“不過我還是沒看錯你,你很能在關鍵時刻給自己很好的保護。”
白子行說,第二期拆遷就要開始了,新元小區開發的工程競標你有什麼指示?
徐區長想想說:“章書記倒是挺關心這個事。他一直強調要在整體工作中做到公平;目前看最具競爭力的無非就是那個老華和一家叫“捷宏”的公司,不過據說這捷宏公司就是那宏源酒店老總陸宏源旗下的。這陸宏源看似風雅得很,但你要注意,他的鬼名堂是特別多的。你也知道他的一個重要股東,就是你當年一棒子打下去的問題鎮長,冤家路窄,不能掉以輕心喲。還有就是,不管別人怎麼查,你隻要把工作做上去了,一切一切議論就會都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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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忙碌的布置,而另一邊的勞頓和王超對坐著下棋,勞頓的棋步有點亂。王超就看著棋盤說,“你今天心不靜,很慌。”
勞頓說:“李雪玲的死加上白子行不宣而戰的的表演,市裏的態度你也知道了,這工作還怎麼往下開展?”
王超說:“的確,這樣的意外是沒有想到的,不過我反複在想,李雪玲既然性格很脆弱,為什麼會突然就慷慨赴死,僅僅因為殉情而保護白子行嗎?白子行打出這一張牌,突然主動承認他和李雪玲的曖昧關係,等於就是在向你我挑釁,但是我們卻沒有辦法來進一步追究了。”
勞頓說:“保住了白子行就保住了他後麵所有的人,看來李雪玲的死具有戰略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