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卿說:“又有什麼難事了,我來幫你。”
琪緣靠著牆搖搖頭:“你幫不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給你說的我男朋友,幾年前從美院後山的虎頭崖上掉下去摔死了。”
“是你說的那人幹的?報警啊!”
“沒用。我有我的方式,你走吧。”
歐陽卿還想說什麼,琪緣暴躁起來,一把把他推出門,咣當關上了房間門,門內一片寂靜。
他走出美院大門,往那乞丐看一眼,陽光下的乞丐也望他一眼,突然間卻說了句:“欲望啊,欲望,誰比誰傻?”這話讓他為之一震,但那人隨即又轉過身子自顧自地畫起來,不再搭理他。
歐陽卿回到自己的店鋪,把東西收撿好。他一點也不想攪入複雜的事情而複雜的事情總是不請自到,他也鬧不清楚這究竟是不是上帝的安排呢。就算是上帝的安排,怎麼也不事先打個招呼?他並不怯事情會有多複雜,此刻更多的牽掛在於自己的媳婦總是有些神秘的出沒,難道說又是一個複雜的N元方程式要他去開始演算了,老天爺實在看不慣他?
6
李若惜的病情一直在反複,何立坤卻一直沒有時間去看她。黃運來倒是跑了幾趟,說總要有人關心嘛。忙碌之間,不斷有新的線索舉報進來,何立坤親自上了電視鼓勵市民舉報幫派線索,並有重金懸賞。好幾個窩點隨後就又被發現摧毀,而對於奇異花園的搜查申請一直沒有批複,理由是那裏屬於高檔小區,要注意影響;那姓華的公司老板似乎也很強硬,於是殺人案的偵破又陷入停滯。不過越是這樣,對於何立坤而言倒越是堅定了對目標的鎖定。
他手裏拿著一張奇異花園正門的全景圖,反複琢磨著。案件查來查去,他已經明白許力宏雖然被打死了,卻又無意間似乎留下了一點線頭。為什麼臨死前幾個月會把在辦公室幹得好好的劉福全弄到保安隊掛個副隊長的虛銜,幹了個門崗保安,他要劉福全去盯什麼?而劉福全這個傻瓜究竟明沒明白什麼事兒?看起來,許力宏調動劉福全又沒有足夠的暗示,顯然是高估了自己親戚的智力,而這一切的背後,是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呢?
王曉芸打來個電話,說約他喝茶,而且說茶已經泡好了,必須趕緊去喝。何立坤嗬嗬笑著,說準是又和歐陽卿打架了,囑咐郝強等人繼續做事,自己去去就回。
黃運來說:“還是我送你吧,你這沒日沒夜的,要把車開到嘉陵河裏,撈起來好麻煩的。”
何立坤大笑著說,說是就在附近,不用車用走就可以,要是真走掉了再打電話求救嘛。
見著王曉芸,何立坤第一句話就是,“若惜說什麼?”
王曉芸笑了:“你倆真是神仙,這心心相印的怎麼得了,那我也懶得說了,你再猜猜她要給你說什麼?”
何立坤想了一會兒說:“明白了。誰去看了他誰就是刺客,所以老話說人不著急不得死嘛。”
王曉芸並沒有為他的幽默而笑起來,反倒說:“立坤,你要有心理準備喲,若惜一直不太好,她整晚整晚睡不著,高燒一直不退,隻是反複喊你的名字……你一定要去陪陪她,算我求你。”王曉芸話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何立坤眼裏含著淚,剛走到公安局的大門口卻站住了,看看門口的警衛是如此的戒備森嚴,卻也是擋不住人心的瘋狂。生命真是一部翻不得的書,翻開了沒看多少就會被血淋淋的殘酷給嚇住的。他早就知道在翟書記的支持之下,自己在拉開這場戰役的巨大帷幕時,就有幾雙有力的手在企圖操縱著他的槍口。對於他和他的同事們而言,被誰操縱並不可怕,因為槍口打中的都是他們跟蹤已久的影子,至於最後還會打中誰,他也並不關心。翟書記在電話裏說,幫派不除天理不容,無論會是誰,他都不允許自己有絲毫的手軟,而心裏反複牽扯的疼痛,他也隻有讓他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