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廷洛與伊文跡蓮在酒樓一別,伊文跡蓮坐馬車離開,而他則是獨自步行。
街上的店鋪都已經關了,身後的東來樓的夥計也開始搬出了門板準備關店了。隻有三兩家客棧門前高掛的燈籠隨風而動。
他諷刺的扯了嘴角,視線之內看不到什麼人影,隻能隱約聽到“咚!咚!~咚!咚”那一下又一下打更的聲響。
亥時了。
依照往常,他定是騎馬,而身邊也有護衛兩三個。尤其是每個月的今日,隻不過今天他不想在府中生不如死的度過這一晚。十年了,年年如此,月月如此,盡管尋便天下名醫,結果卻仍舊是對他身上所中之毒束手無策。或許再過不久,他也就能見到了已故的父皇和母後了。
他自嘲的哼了兩聲,這世界上任何的東西你想要得到,就必須有付出。突然而來的咳嗽欲望讓他腳步快了起來,側身轉進一旁的小巷子,靠在牆上不斷地深呼吸,冰冷刺骨的寒意開始陣陣的從腳底而起,胸口卻如火燒般的燥熱難耐。
該死的!他在心底怒吼著,終究抵不過身體的本能,一口血噴了出來。雙手緊緊握拳,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君廷洛抬頭望著天空中一輪明月,額頭上冷汗順著鼻梁一側滑落下來。
汗水不斷的滑落,時而像在冰天雪地,時而像在烈火焚燒,從骨頭裏散發出陣陣的痛楚讓他備受煎熬,也時時刻刻在提醒他十年前自己的輕狂無知。在一陣又一陣痛感不間斷襲來中,他的神誌開始有些迷離了起來。
“喂,喂?先生……額……你還好吧?”一個甜美的嗓音傳入耳際。
君廷洛費力的抬起眼簾,可睫毛上都是汗珠,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不清。是個女的,長發飄逸著,月光打在她身上泛起一圈白光。
“仙子!”他喃喃的喊了一句。
“我哪是什麼仙子啊,你真逗!”姑娘笑了一下,“你怎麼了?”姑娘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你怎麼渾身都濕透了?剛才好像也沒下過雨啊?”
君廷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整個人撲了上去,聲音有些嘶啞叫著,“仙子,救救我!救救——”我字還沒有說出口,他便暈在了她懷裏。
“這是神馬情況啊?”唐雨煙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男人。她隻是路過,看到一個男的坐在這裏,職業病的來問了一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喂……喂……醒醒啊……”她無語問蒼天了。
不知道應該拿他怎麼辦?這裏沒有110,她能去找誰啊?還沒等她想出來該怎麼辦的時候,此時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會這麼背吧?”唐雨煙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一下天,雨滴不斷的打到她臉上,她低頭看著地上的男人,長歎一聲,“哎——”
人說睡死的人特別沉。唐雨煙無奈啊,隻能一把把這家夥背了起來,“我靠!死豬一樣啊!”她整個人差點撲到地麵上去了。果然男人就是比女人重啊!
“幸好隻是小雨。”
隨著她的這句話音落下,一陣雷聲響起,緊接著便是豆大的雨點打了下來。
“我kao!我說你也太過分了!落井下石啊?”唐雨煙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隨後,又是一道響雷,近在咫尺的距離,除了閃電差點閃瞎她的眼睛,雷聲還差點把她耳朵給震聾了。赤果果(和諧)公報私仇啊!
“得!我不說行了吧?”唐雨煙嘟囔一句。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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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拖著宛如一頭豬似地君廷洛到了一家客棧門口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是落湯雞了。而她簡直像是孫猴子看見了正要去取經的唐玄奘版的表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要一間房,結果那店家從頭到腳打量了她和他一副落水狗的摸樣之後,用鄙夷的口氣說了一句隻有上房了。
所謂奸商死不光啊!
她渾身上下所有的銀子拿出來還不夠住半天的,最後把頭上的玉簪子拿下來做抵押才住上了這間“上房”。
掌櫃的用眼睛瞟來瞟去猜測她和他的關係,她差點說關你屁事,你查戶口啊?但是看著掌櫃很奇怪的眼神,她才想起古代除了夫妻男女不能一間房。而且語氣裏有些要分開2間房的意思。這個奸商想錢想瘋了!
“他是我三叔叔的小姨子的舅舅的表姐的表外甥的外婆的兒子的大侄子。可我爹已經將我許配給他了!我及笄後就要成親了!”這下乃還有意見麼?她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掌櫃和跑堂的聽得雲裏霧裏的,但是掌櫃仍舊抱著懷疑的態度才送他們上樓上的房間。說實話,他也隻能懷疑,這年頭沒有結婚證。
咬緊牙關一路馱著這個家夥進了房間,再把這家夥扔到床上去,卻又在下一秒懊惱不已為什麼要自己要管這等閑事啊!再後來有自我安慰的催眠自己,一呢人家好歹喊她仙子了,二來呢她前世好歹也是為人民服務的警察。把一個需要救助的人扔在那裏真的不好!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派出所民警的工作範圍比他們大,也不見得比他們輕鬆到那裏去。如果說她之前充當的角色是人民的保鏢的話,那麼民警就是人民的保姆。
保姆是啥?就是要管你吃喝拉撒睡。什麼夫妻打架,小孩打破人家窗戶都是小兒科,想當年“有困難找民警”的口號一喊出啦,還有人打110叫民警在冬天清早去幫他們買豆漿油條呢!民警不比刑警好哪去!
三下五除二的動手把這家夥的衣服給剝了下來,嗯,動作就像剝洋蔥。隨後找了木頭衣架掛在靠窗的地方,再把自己濕透的外衣脫下也掛了上去。
“好熱……好熱……”床上的人開始沒有意識的喃喃起來。
雨煙皺了皺眉,又把自己那濕漉漉的衣服給穿上,開門到樓下要了一盆冷水。把擦臉布浸濕了之後微微擰幹放在他的額頭上。隨後這家夥安分了一會。
雨煙把外衣脫了開始想盡辦法弄幹。再那一塊洗臉布把外衣脫了卷了進去,用力擰幹,再將衣服拿出來弄直了掛起來,找了一本放在櫃子上的書冊,開始對著衣服扇起風來。
“水……”床上的人又開始呢喃起來。
雨煙扯扯嘴角,但是還是起身幫他到了一杯水,“來了,大少爺。”沒好氣的說著,端過去給,扶起他,把杯子遞到他嘴邊然後慢慢抬起。
這家夥像是沒喝過水似的,急吼吼的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一些水從嘴角邊溢了出來,順著脖子劃過他□□的胸膛,男人喝完後又倒回床上,從頭到尾眼睛都是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