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哥堅決向回遊,唐尋說什麼也拉不動,他氣得火冒三丈,在水下朝程哥的臉就是一拳,程哥也不還手,義無反顧地向回遊去。
唐尋無奈,隻得跟在他後麵遊,這時,他發現頭頂上有一個大黑影,向上推水一摸,原來正是那口大銅鍋,這大鍋裏裝滿了水,壓在底下的鐵棍上,唐尋知道隻要把銅鍋用力往上一托,抬起被壓的鐵棍,那道鐵柵欄門就會下落堵住大廳,於是他雙腿攀住銅鍋上的銅杆,準備在程哥拖珠寶進甬道的一瞬間,就將鐵柵欄門降下來。到了那時候,就算塘角魚能耐再大,也隻能對這堅固的精鋼柵欄沒轍。
那兩袋珠寶就在雕像腳下,程哥遊出甬道來到雕像處,拖起一個袋子用盡力氣往回遊。這時,忽聽一陣悶叫傳來,那隻塘角魚轉頭分水花向程哥遊去。原來程哥左腿上的傷口經這麼一折騰早已裂開,鮮血在水中四散彌漫,塘角魚聽覺不佳,但嗅覺卻極靈敏,它一嗅到血腥味,就像發了瘋似的撲過來。
唐尋大急,他摘下呼吸器在水下大叫,可聲音在水裏根本就聽不見,唐尋掏出手槍,朝上就是一槍,子彈打在屋頂的石板上發出很大聲響。其實程哥早就聽到了塘角魚的聲音,隻是他覺得這些珠寶至少可以賣到上千萬,如果能順利帶出去,下半輩子就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盜墓了。
於是他還是決定冒一冒險,繼續拖著袋子往回遊。塘角魚遊水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已從廳對麵遊到廳中,唐尋急得不行,又連開幾槍,子彈打到廳頂又反彈回水中,激起串串水花。程哥拖著袋子已經來到鐵柵欄門底下,隻要他再多遊一米距離,唐尋就可以放下閘門,將塘角魚封在門外。
可程哥左腿上的傷口在水下早已裂開,鮮血直往外湧,他覺得天旋地轉,有些提不起力氣,腳下一軟坐倒在水裏。唐尋見程哥癱倒,知道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連忙遊過來幫他。這時,那塘角魚已經離兩人隻有二十多米距離,唐尋拉著程哥往門裏硬拽,可說什麼也拉不動,仔細一瞧,卻是程哥右手死死攥著那袋子珠寶不鬆手。
唐尋狂搖程哥左臂,讓他放下袋子,可程哥說什麼也不鬆開,這時塘角魚越遊越近,唐尋知道如果讓它遊進甬道,那兩人就是有三頭六臂也整不過它了,唐尋隻得鬆開程哥,奮力向大銅鍋遊去,準備托起銅鍋的機關,逼程哥自己遊過來。
銅鍋被唐尋托起,底下的鐵棍向上一彈,隻聽軋軋連聲,甬道門上的鐵柵欄門緩緩下降。程哥聽到柵欄門動了,剛想鬆開袋子遊過來,可又實在是舍不得這一大袋子價值不菲的珠寶,他回頭看了看那條大塘角魚,一咬牙,雙手抱起珠寶袋子,死命地往柵欄門裏推。
袋子終於被程哥推進柵欄門,程哥心中狂喜,他剛想遊進來,忽然覺得腰上猛地一陣巨痛,回頭一看頓時絕望,隻見那塘角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遊過來,張開大嘴攔腰咬住他,程哥掏出腿帶上的手槍向魚身連連射擊,大魚中了幾槍卻沒有鬆嘴,尖牙深深刺進程哥的後腰和肚子,腸子也給帶了出來。
這一下程哥是徹底沒法脫身了,他絕望地大叫,嘴裏吐出一串串帶血的氣泡。塘角魚死咬著他,身體不停亂甩,正在這時,那鐵柵欄門已降到下麵,末端尖銳的鋼刺瞬間就刺穿了程哥和塘角魚的身體,一人一魚都被穿透,壓在柵欄門下。
唐尋心裏十分悲痛,雖然程哥不過是個盜墓賊,開始的時候也經常利用自己當炮灰、打頭陣去送死,可後來兩人齊心協力幹掉了東子,又擊敗機關人,而且幾乎都要成功逃走了,可現在程哥慘死,唐尋隻覺得自己異常孤單,懼意頓生。
他忽然看見被程哥推進來的那袋子珠寶,還靜靜地放在程哥身旁,他心念一動,下意識遊向珠寶袋子,剛要伸手去抓,忽然程哥伸手一把抓住了袋子。唐尋嚇了一跳,隻見程哥嘴裏鮮血如湧泉般噴出,雙手卻還死死地抱著袋子不放。唐尋心裏頓生恐懼之意,他扭頭用力遊開,再也不敢回頭看一眼。
唐尋遊到小洞口裏,順著小路左拐右轉,本來他一點也不會水,當初從五行石廳掉到蕭朝貴水牢裏時還差點淹死,可現在有了護目鏡和呼吸器的保護,身體在水下的協調性竟然也好了起來,雙手雙腳推水十分流暢。遊了五、六分鍾,唐尋來到一個寬大的石洞裏。石洞兩側還有兩個大洞,不斷有水流從洞裏急湧而出。唐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往哪個洞裏遊。他知道嘴上的呼吸過濾器隻能堅持二十分鍾,如果時間長了還沒有出去,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正在唐尋沒主意時,忽然他大叫一聲,後腰一陣巨痛,伸手向手麵一抄,抓到了個滑溜溜的小東西,抓過眼前一看,卻是在蕭朝貴水牢裏遇到的食人鯧!這下唐尋又急又怒,怎麼總是遇到磨難?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如果再有大批的食人鯧遊過來,不用等到呼吸器失效,自己就被食人鯧給分屍了。果然,眼前一片黑影晃動,上百隻食人鯧紛紛圍攏過來。唐尋掏出手槍左右亂開,可槍裏隻有十幾顆子彈,又能打死幾隻?
子彈打光了,唐尋又抽出軍用匕首在身前亂揮亂刺。可食人鯧可不管你手裏有什麼,它們隻顧圍著你的身體沒頭沒腦的咬,咬住肉之後,就甩動身體將嘴裏的肉扯下,不一會兒唐尋就遭到幾十隻食人鯧攻擊,唐尋大叫大喊,心中絕望。
正在這裏,忽然從側麵湧出一股急流,這股急流不亞於剛才在小天堂裏的那陣洪水,唐尋還沒等回過神來,就被急流給衝出老遠。那些食人鯧也給衝得四散沒影,唐尋在急流中忽上忽下,也不知道被衝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