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下室(1 / 2)

破舊的房間裏氣氛很凝重,昏暗的橙黃色燈光看起來格外暈沉,一切都顯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酒勁應該是沒消徹底,腦袋還是疼,用頭痛欲裂來形容那是太恰當不過了。

而且吧,最難受的還不止這一點。

我的腦袋不光是疼,還沉,就跟脖子上頂了個鉛球似的,喝酒這種找不自在的事以後再也他嗎的不幹了。

我拍了拍臉,勉強讓自己清醒了一下,蹲下身子,伸手從床底下拿出了一根實心的鐵棍,轉頭遞給了陳空。

陳空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也知道,所以現在誰都說不出話來,隻能下意識的沉默。

半響。

“這棍子是我上次打完架藏你床底下的那根吧?”陳空強笑著拿起鐵棍揮舞了幾下,幹笑連連的說:“還是老子有先見之明啊。”

“嗯,你有先見之明。”我點了點頭:“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去把風。”

“老子就知道你下不去手,啥時候你才能把這懦弱的性子給改了?”陳空無奈的說道,臉色蒼白的高舉起了鐵棍,不帶絲毫猶豫的就朝著院長腦袋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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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半夜三點,最多不過三個小時,其他人絕對就要醒了。”陳空苦笑著點了支煙,將鐵棍扔到了一邊,自己則跟我並肩坐在了地上。

鐵棍上很幹淨,沒有一點血跡。

現在想想其實那時候也夠好笑的,都下定決心要弄死院長了,結果還是沒下去手。

但這也正常,誰第一次殺人就能不眨眼了?誰膽兒大得第一次殺人就能麵色不變?

我跟陳空都是普通人,不是心理素質硬到沒譜的殺人狂。

害怕這種情緒,其實已經開始在我們心裏彌漫開了。

我歎了口氣:“現在咋整?咱們都下不去手。”

“被人發現就完了,雖然不會進監獄,但是進少管所是板上釘釘的了。”陳空拿著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先前我們跟院長打架都是把聲音給壓低了的,也多虧咱們的門隔音不錯,要不然剛才就得被發現,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我皺著眉看了看即將要挺屍的院長,毫無預兆的一把奪過了陳空手裏的半截香煙,麵無表情的吸了一大口。

這是我第一次抽煙吧?

說實話,感覺不好受,一點都沒陳空往日所說的那種美妙。

隻覺得肺裏不舒服,嗆著難受,腦子還有點暈。

“你不是不抽煙嗎?”陳空驚訝的看著正咳嗽個不停的我。

“你站門外把風,我來。”我捂著嘴咳嗽了幾下,低聲對他說道:“把好風,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說完,我一言不發的拿起了床上的鐵棍,身子依舊還在細微的顫抖個不停。

但我的眼裏除去害怕之外,似乎還有了一種名叫“狠”的東西。

陳空已經走出房間,現在正站在門邊偷偷的往我這兒看,眼裏滿是驚疑不定。

“我不想死,也不想進少管所。”我自言自語的喃喃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我就能不看見那些我所害怕的東西了,閉上眼就能不怕了,閉上眼。

抬手,舉起鐵棍,猛的使勁向下敲去,目標正是記憶中院長的腦袋。

“砰!”

隨著悶響從敲擊處傳出,瞬時,一股溫熱且粘稠的東西就濺到了我的手上,臉上也被零星散散的濺到了一些。

這些液體所帶的腥臭味讓我差點就吐了出來,抬手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咬緊了牙。

不用想我都知道這些是什麼。

腦.漿,還是鮮血?

“幹完這事,我們找個機會走。”

“要離開這兒了?!”陳空的語氣充滿了不敢相信。

我沒回答他的話。

在這所孤兒院,我們有什麼值得留念的嗎?

童年?還是過去美好的回憶?貌似都沒有吧?

“都沒有啊....”混身顫抖的我再度舉起了鐵棍,滿臉苦笑的看著不知死活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