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向夢中的遠方(2 / 3)

接近正午時分,車在經過江邊美麗的鬆塔村的時候,提布好像遇到了一群熟人,就停下來和他們聊了起來,氣氛雖然熱烈,但他們說的是藏語,我們一句都聽不懂,便在江邊隨意的遛達了一會。上車的時候,提布還麵帶著怪怪的笑意在瞅我們。琪琪說:“提布,是不是你的朋友說了我們什麼?”他說:“朋友說我:‘在這樣的路上開車,都有點自顧不暇了,你咋還敢帶這個幾個漢人進來啊?遇點事,他們可是麻煩的很呢!’前不入,這條路上曾有一輛車翻進了江裏,死者中就有一個乘車旅行的漢人,死者的三姑六舅都來了,直吵吵了半個月才離開。我們可不會這樣,死對於我們來說,隻是一個輪回的結束與開始,掉進江裏,全當水葬了!”

車行在如此猙獰的路上,說到“死”字,真有點讓人毛骨悚然啊!我趕緊轉移話題說:“同誌們啊,你們沒發現越走越讓人感到悶熱起來了嗎?”琪琪好像也有了重大的發現,她說:“你們看,剛才還挺寬闊的江麵,咋突然變得這麼窄狹了呢?”再往前走,老馬也像發現了新大陸,他說:“你們看,這路邊竟然生長著熱帶植物仙人掌!”

過了鬆塔村後不久,我們便感覺到仿佛是在進入另一個世界;原來鬱鬱的青山,漸漸變得荒蕪;原來流淌在山岩上的泉水,漸漸地不見了蹤影;原來清爽舒適的天氣,也漸漸得被幹燥悶熱所取代。盡管江流依然在穀底奔騰,天空依然清澈蔚藍,但是,愈是接近察瓦龍,那瘋長在山坡或路邊的仙人掌,便愈是高大稠密,最後,竟然都成了連片的仙人樹林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察瓦龍終於到了!她雖然座落在怒江邊上,但卻幹旱少雨,一棵棵巨大的仙人樹,使她凸顯出一派墨西哥高原沙漠的奇美風景。四麵突兀的大山之上,灰岩裸露,峰老綠寂,一片蒼涼;小鎮上雖有外省援建的新的有些紮眼的學校和政府機構,但總的說來,還是原始古樸,一片祥和,三三兩兩的騾馬,在大街上悠然自得的漫著方步、打著響鼻。這裏純淨的民風和原生態的民俗,無疑是源於她的孤島效應了!在一家藏式的旅館裏住下後,我問服務員廁所在哪裏,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藏族姑娘,誰知她竟用手一指大街上的一個裸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的土石堆說:“就在那?”我大驚:“不可能吧?”誰知此時正有一個藏胞在那裏小解,她說:“你沒看到嗎?”我暈!隻好一邊走過去,一邊自嘲般地說:“那就入鄉隨俗啦!”

稍事休息,我便和老馬去找明天去察隅的車,轉了半天,也沒碰到一輛。既來之,則安之,那就明天早上再碰碰運氣啦!

吃了飯,已差不多是黃昏時分,我們仨人便到鎮外不遠的村子裏閑逛。路遇一個藏族小姑娘,她說自己是在昌都上學的中學生,特別是在聽說我和老馬都是教師後,和我們便有了更多的話題。當走過她的家門時,非要讓我們去她家裏做客。老馬小聲說:“我們對這裏藏胞的風土人情一點都不了解,一旦做了出格的事,就麻煩了。”便沒敢進她的家門。

村裏的藏胞對我們顯得非常的友好,他們用好奇的目光注視著我們,在我們走近的時候,便親切和我們打招呼,讓人覺得他們本來就認得我們一樣;琪琪想和幾個藏族小姑娘合個影,但她們看見我拿相機,便羞怯地像風一樣的跑掉了,最後,她隻抓到幾個大膽而又調皮的男孩子來充數……

當我們走出村子的時候,抬頭看見,夕陽正在村後的一座高高的峰頭上燃燒,鮮豔奪目的色彩,正與天上的雲霞,遙相呼應,猶如一幅鋪展在天際的印像派的油畫,雖有些誇張和眩目,但卻不失大氣和莊嚴。

三 行在夢境裏

第二天早上不到五點來鍾,我和老馬便來到黑漆漆的街上,來回走了兩趟,也沒見一個人。天亮後,琪琪也起床了,看到我們兩個因找不到車而無奈的樣子,就說:“提布是藏族司機,肯定比我們有辦法,我打他的手機問問。”

你還別說,熱心的提布一會便打回了電話,說有一個皮卡正等著裝貨,估計中午12點走,問我們願不願意坐。我高興極了,便來到提布的住處,見了那個皮卡司機,談妥了價錢。

吃了早餐,老馬說他夜裏沒睡好,想補點覺,我和琪琪便來到怒江邊,隻見數百米深的峽穀裏,仙人掌如樹林般的綿延不盡,雖然一株株鋒芒逼人,但依然擋不住我們的好奇心。沿著陡峭的斜坡,穿過一重重的荊棘,終於下到了江底一片難得的較為平坦的江灘上。這裏的仙人樹長勢更旺,大多還都頂著串串的仙人果,特別是那些黃黃的熟透的果實,誘得我們想避開鋒芒摘下幾個,結果,還是弄得身上都是刺,被刺得疼痛難忍。琪琪用石頭砸開了幾個果子,我們便用紙包著去吸食黃黃的果芯,雖然嚐到了它美妙的滋味,但嘴上臉上又叮滿了刺,結果我倆又不得不互相幫助對方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