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想看你最後一眼,臣妾想看你是否能為了她丟棄萬裏的錦繡河山,丟棄如泰山般尊貴的性命。你有兩個選擇,要麼,五個時辰後,林若瑤氣絕身亡。要麼五個時辰內,你喝下此灑,如果你喝下此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就給你解藥。”
她得意地笑道:“差點忘了,我得提醒你,這是我多年的珍藏,我在一個奴才身上試過,你用內功逼出毒藥的做法,就不要拿來唬我,一旦我發現你唬弄我,今生今世都別想拿到解藥。解藥隻有唯一的一粒,你可以決定是用這粒藥丸救她還是救你。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有必要提醒你,此毒不似林若瑤所中之毒,藥性發作的那般快,中此毒後每日都會定時發作,發作時如蟻咬,如火焚,如跌入冷窯,如針刺,會讓人痛苦不堪,這樣的痛苦會折磨著你,直至一個月後,身體潰爛不堪,氣絕身亡。”這種毒為百毒之首,本宮也是無意中,得神人所贈,仙家之物,決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製得出解藥的。就算給你解藥,參透個十年八載的,也參不出所以然。”
慕容寓軒望著眼前這個深受他寵愛過的妃子,這個曾經相伴多年的枕邊人,她竟是如此的陌生,她站在那裏得同一朵灼灼盛開的豔麗花朵,全身上下散發著有毒的香氣,隨時準備將身邊的人帶入死亡的地獄中。
至少他有一個月的生命,這一個月足矣讓他交待好一切,而她隻有五個時辰,多拖一個時辰,她就多一份危險。他已心急如焚,絕不能再等了,端起桌上的酒杯,冷冷地注視著德妃道:“希望你能恪守諾言,你要是敢耍心眼,朕以命起誓,定將你們林家的墳,夷為平地。”
冰冷的唇碰上青花杯壁,明晃晃的液體瞬時流入心間,隨著一聲輕脆悅耳的摔杯聲,他完成了他該做的,餘下的隻有等待,他凝神定氣,漫長等待著一個時辰的時間。
她站在一旁,看著他舉起酒杯,看著他將毒酒一飲而盡,她默默地擰眉垂淚,走近他,抬頭仰望這張讓自己日思夜想的熟悉容顏,忍不住舉手輕撫著。
他嫌惡地推開她的手,將她推後。
“就算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吧。如果你答應,我半個時辰後就給你解藥。”
他不置可否,壓抑著心中的嫌惡,任她走近輕撫著他的臉頰,輕描著他的輪廓。
她攤開他的掌心,看著他發青的指夾,看著他發紫的掌心,看著他一點點變黑的雙唇。淚如雨般滴落在他那寬厚的掌心中,晶瑩的淚珠讓掌心的那抹紫色,越發顯得怵目驚心。
她走至床前,取下花架上的牡丹白玉瓶,將瓶中的牡丹花丟棄後,往瓶中倒出一個青花小玉瓶。拿著玉瓶在慕容寓軒麵前站立,“這是唯一的解藥,仙家稱還魂丹,我希望服下它的人是你。”
他雙手接過青花小玉瓶,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入懷中,大步流星地邁出賢德宮。
“你還是選擇了她,為什麼在你眼中她竟比你的萬裏江山更重要,她竟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她撕吼著,攤開雙手,指上的豔彩花紋圖已漸漸發紫,掌心的梅花已漸漸褪去了顏色。
她靜坐在銅鏡前,輕抹胭脂,輕點紅唇,望著銅鏡中,自已的影象,頗為滿意。隨後,從袖中抽中一包粉末,起身走至桌前,倒入空杯中,斟上滿滿的一杯酒。
憶起那日仙家所言:“這是兩包藥粉,黃色的的藥粉,藥性一個月。此毒,一經碰上,每日都會定時發作,發作時如蟻咬,如火焚,如跌入冷窯,如針刺,中毒一個月後,身體潰爛不堪,氣絕身亡。白色的藥粉,服用少量者,十五天發作。服用多量者七天開始發作,七天後,會讓人休克如死潭,十四天內毒發身亡。”
“仙家可有解藥?”
“瓶中這枚丹丸是這兩種毒唯一的解藥,此藥隻可解一人之毒,是先母用亡父的軀殼所製。你要好生保管。”
“多謝大仙,大仙為何要助我?”
白發老頭淺笑:“前緣所至,不必放在心上。破軍星君我想告訴你,我等不到重回天上的那一日了,他日你若能重回天宮,請將搖花宮中白玉蘭瓶邊一個金色的殼子放在滿園首魁白菊花上。”
白花老頭,化為一縷青煙飄散絕塵而去。
“大仙,大仙……”
她從回憶中恍過神,心裏暗忖:大仙,此藥讓我送給我所恨之人,可笑不?
她的櫻花唇瓣輕揚起一個飄渺的微笑,淒然道:“愛情原來是含恨飲毒酒。”沒有片刻的猶豫,她舉起手中的玉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粉紅的胭脂,掩不住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她心中如被針紮得百孔千瘡,痛得肝腸寸斷,發紫的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仿若落水之人的最後一絲掙紮,用盡了全身力氣,擠出了最後一句話:“你一定會記住我,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