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忍不住道:“你真是個怪人。”
蔡進終於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回頭繼續看遠處,道:“你不是怪人隻因為你還沒有遇上讓你變成怪人的人。”
牧秋想了想,道:“好拗口的話,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最喜歡蘇東坡的那句‘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詞了,反正做人還是灑脫點好啊。”
蔡進不置可否,再次陷入沉默。
牧秋繼續道:“我師父說,尤其是男人,千萬不能被一件事一個人羈絆住一生,不管麵對什麼樣的事,都要用一顆坦然淡然的心去麵對。師哥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隻要開心,人生就是圓滿…”牧秋還想繼續說什麼,忽然聽到敲門聲,於是轉身去開門。是孫子書捧著一盆菊花站在門口,牧秋下意識的道:“幹嘛?”
孫子書幹咳一聲,把菊花遞過去道:“這是廚房汪師傅的花,快死了,問我怎麼弄活,我估摸著你是行家,所以來找你給它治治。”
牧秋指指隔壁蔡進的房門道:“他也是行家,找他唄,幹嘛找我,你都還沒給我洗衣服呢。”
孫子書差點吐血,有點尷尬的道:“學武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我很懷疑你的專業素養啊。”
“哼。”牧秋寫滿一臉不屑,嘭的一聲把孫子書關在門外。
孫子書撓撓頭,嘿嘿笑幾聲,然後敲敲門道:“好好給它治病,治好了我把車借給你溜溜。”
門裏傳出牧秋不耐的聲音:“你再囉嗦我就把它摔爛!”
“好好好,我走,大小姐你忙你的。”孫子書這才離開。
牧秋將手上的盆栽放到陽台,觀察了不到一分鍾,就知道這盆可憐的菊花是因為長時間放在不通風的室內所以才導致萎靡不振的,她無可奈何的笑笑,將它擺在自己的盆栽中,讓它能夠吹到自然風曬到陽光。
“牧秋,你為什麼喜歡養這些花花草草?”仍然在那邊陽台上的蔡進忽然問道。
牧秋看向代表回憶的右上方,道:“我也不知道,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養了,算是天生的吧,你呢?”
蔡進點點頭,又他-媽的沉默了。
牧秋眼睛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是不是因為你喜歡的女人很喜歡花花草草啊?”
蔡進轉頭,這一瞬,目光如電,但很快就恢複如常,道:“是的。”
牧秋撅嘴說道:“我問過師哥的,問他為什麼你總是那麼不開心的樣子,但師哥卻叫我別好奇,問子書,子書也不跟我說。我猜,肯定是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拋棄你不要你啦,所以你才這麼不開心的,對不對?”
“真是這樣倒也不錯,隻可惜你猜錯了。”蔡進點起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藍色的煙隨風而散。
牧秋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你做錯了什麼事,所以她才氣憤出走離開你的,而你雖然後來認識到錯誤了,但卻為時已晚,對不對?”說到這,她不禁哼起劉若英的那首《後來》:後來,我終於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安靜了片刻,蔡進道:“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我以為我能夠保護她,隻可惜…”
牧秋看著蔡進的側臉,忽然心中一驚,雖然不諳世事但絕對不笨的她猜到了些什麼,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想了想,安慰道:“前輩,過去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我想,愛你的人,就算身在天堂,也是希望你能夠快快樂樂過日子的。”
頭一次被牧秋稱為前輩,蔡進又看她一眼,點點頭。
對牧秋來說,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但她知道,對有些人來說,他們的人生卻似已經結束了。
哀莫大於心死。就像蔡進前輩,她不知道他所說的愛人究竟是怎麼離開這個人世的,但她看的出來,前輩很愛那個女人,前輩的日日無歡肯定大部分原因是在愛人的離世上。自小被師父強製著看了許多書的她就算自己還沒親身體會,但她也知道那種相思無望的感覺肯定是比斷五根肋骨還要疼痛的,書上還說,男人癡情起來,會比女人還要偏執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