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1 / 2)

關若兮被兩個彪形大漢架出秦師師的聽雨軒的時候,惹得街上不少人側目而視,想來哪個清白的姑娘會扮成男裝上青樓,隻為了好玩?簡直是匪夷所思。

秦師師看著她扶額頭疼的目光和她家老頭子如出一轍,找人把她從河裏撈出來,幫她換上女裝後,連她的錢都不要就迫不及待地送她出門,仿佛她是一個會移動的巨大麻煩,著實讓她有些懊惱。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縱使皮糙肉厚如她此刻也有種捂臉的衝動。

大街上舉目繁華,是一派升平的景象,可此時她卻失卻了遊玩的興致,她已經離家三天了,按照原來的經驗,老頭子應該派人來找她了,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呢。難道老頭子還在為她打碎了那個破花瓶而生氣?那也不應該啊,她作為老頭唯一的親孫女,難道還不如個破花瓶?可想想平時老頭子對花瓶愛不釋手,對自己痛心疾首的樣子,搖搖頭,她強迫自己忘記這個可能性。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卻撞上了迎麵而來的書生。心中正有股悶氣沒處抒發,想要借題發揮大罵一場,抬頭的瞬間,所有的髒話憋在喉口,卻再也吐不出一句。

怎麼會有人能夠長得這麼好看呢?白衣勝雪,青絲如墨,白皙俊朗的麵容配上嘴角未褪的溫雅笑意,如一束刺目的光照在她眼裏,她看著那人的臉發呆,喃喃地說:“怎麼走路也不小心點……”

“不好意思。”那人歉意頷首,便從她身邊側身而過,衣玦飄出淡雅的墨香。

她呆呆地向前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所謂的傾國傾城,也就是如此了吧,如果慕容白也長成那樣,她也就不會逃婚了。可是……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又胖又黑的小臉,因從樹上摔下而痛哭得一臉鼻涕。想到這個人會成為她的夫君,周身便罩上止不住的惡寒,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在她頭頂的茶室包廂裏,有人執扇看著她臉上不斷變幻的豐富表情,淡淡地笑了開來。門口的竹簾被挑開,剛剛與關若兮擦肩的白衣公子坐到了他對麵,從袖中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幾張折皺的巨額銀票,兩件玉飾和一支金釵。臉上早卸去了清冷孤高,而換上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任務完成了,你該怎麼謝我啊?”

“司徒兄,麻煩你了。看剛剛兮兮的表情,司徒兄的魅力真是不減當年啊。”他語氣淡淡地揭開茶蓋,卻不難看出其中的嘲諷,輕吹一口氣,杯中氤氳的霧氣襯得他此刻更是眉目如畫。

司徒空空笑容訕訕,小聲地咕噥:“那個能讓尚書小姐誓言搶親的對象可不是我哦。”

郭芍藥,當朝戶部尚書的掌上明珠,在去年詩會上,對主辦方之一的慕容白一見鍾情,奈何妾身有意,郎心流水無情,不日就向關家下了聘,氣得郭家小姐在城門上放話,誓要搶親,成為街知巷聞的一味笑談。

對方明明聽見了卻仍徹底的無視,讓他有些泄氣地垂下肩膀,放眼江湖,也隻有眼前的這個人敢這麼使喚他這個妙手門的掌門了。

妙手門,顧名思義,靠的是手上的功夫,這個剛剛成立的門派裏集結了所有江湖上最好的小偷。入門儀式是要取得一個係滿64個鈴鐺的稻草人胸口的一枚針,鈴響的越少品級越高,其中數掌門司徒空空的63鈴最為出色,旗下的四大長老也是40鈴以上的水準,皇宮大內,如若無人之境,江湖上對這個門派或褒或貶,卻鮮有人敢招惹。

司徒空空撥弄著眼前的財物,找人把自己未來娘子的所有錢財全部偷光,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可是,這樣的愛真是讓人有壓力啊。看著那個依舊氣定神閑的男人,他喟歎了一聲:“接下來你想怎麼辦呢?”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慕容白看著那道身影走進離這最近的那家酒樓,薄唇輕掀,眼中閃過莫測的光:“我已經安排好了。”

關若兮走進這家據說是金陵最好的酒樓鑫鑫樓時,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雖然沒有任何異常,但是那種被人盯視毛毛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

她坐在二樓的包間裏,竹製的地板與牆壁,古樸的桌椅,頗有些悠然趣味。推開窗,是一片澄淨的湖景,這樣好的環境才不辜負這裏貴死人的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