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和少爺,這是多麼富有想象力的關係啊!而且分攤到她身上的是這麼個不可多得的極品!這是什麼?這就是赤裸裸的緣分啊!
關若兮抱拳,革命精神十足,老天爺,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娘親在世的時候,經常教導她的一句話就是,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過世的娘親就是憑著一手好廚藝才把她那個木愣愣的爹騙到手的,想來自己雖沒有真正下廚過,有那麼個娘親在,也該遺傳給她些天分才是。
“小王,王師傅,王大廚,你就幫幫我吧。”關若兮攔在廚房門口,扁了扁嘴,哀求地看著進退不得的小王。
慕容白的膳食都是他負責的,出了岔子他可擔不起責任,他搖了搖手:“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做主……”向後退的時候不小心絆倒門檻,身子向後倒的時候,幸好被關若兮一把拉住了,他用另一隻手拍拍心口,幸好幸好。
“那你幫不幫忙?”關若兮作勢要放開,眼睛眯起,咧開一個惡意的笑容。
“你放吧,反正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小王把脖子向前伸,擺出一個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的樣子。
關若兮泄氣地甩開了手:“你怎麼這麼實心眼?你就這麼信不過我?”
小王拍拍膝上蹭到的塵土,轉回門內,在臨關門之際對她說:“是的。”大門嘭的一聲,把氣得跳腳的關若兮關在了門外。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被惹毛的這位,就是小人中的佼佼者。
關若兮把拳頭捏的哢嚓哢嚓響,嗬嗬地冷笑起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已近午時,慕容白微微蹙眉,放下賬冊,滿指墨香:“怎麼午膳還未好?”
瑞陽閃閃躲躲,有些為難地看向廚房的方向:“廚房,廚房那邊……”發現怎麼解釋都不如身臨其境般貼切,歎了口氣,無奈地對上主子探究的目光:“少爺,你跟我來便是。”
還未走到廚房門口,就看到滾滾的黑煙從窗口漫出來,嗆得人不由得頓足,房內還不時傳來瓷器破裂的聲音。
慕容白在原地捂住口鼻,小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瑞陽還未及回答,那個罪魁禍首就從房裏跑了出來,站到他們麵前彎著腰,一邊用手揮著煙,一邊大聲地咳嗽。
怎麼會著火呢?關若兮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誰?”慕容白看著眼前的一團烏煙瘴氣,著實無語。
關若兮抬起自己烏黑烏黑的小臉,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好像在說是我啊!是我啊!
慕容無奈地笑起來,他真是低估了她的破壞力。他俯身,用潔白的袖子小心地擦拭著她臉上的煤灰,輕聲問:“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要燒了我的廚房嗎?”
近在咫尺間的距離,關若兮似乎可以聞見他衣袖上熏草的氣味。他專注地擦著她的臉,絲毫不介意已經變得灰黑的衣袖,卷長的睫毛似乎染上陽光的金黃,烏黑的瞳仁像是上等的黑曜石,美麗的讓人難以轉開視線。關若兮的腦袋裏亂成一鍋漿糊,有些羞澀,有些飄飄然,夫子啊,你有沒有教錯啊?傾國傾城真的是形容女子的嗎?
慕容白把手移開,輕輕一笑,滿城繁花綻開都不及這一刻的美麗。一座城池塌了……
他捏捏她發呆的小臉,笑道:“擦好了……”聲音裏滿滿的寵溺。又一座城池塌了……
“兮兮,你怎麼了?”他把手放到她通紅的臉蛋上,有些疑惑:“莫不是嚇病了吧?”關若兮抱頭,完了完了,心中慘兮兮地升起一麵小白旗,真真是國破家亡了。
慕容白坐在餐桌旁,桌上三隻青瓷盤中盛滿了黑乎乎的看起來萬分詭異的東西,據說就是他的午膳。他拿起了筷子,第一次覺得無從下手。
關若兮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局促地說:“這是我親手做的,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沒做好,不過,下次我一定會做好的……我是想說,謝謝你把我從春花嬤嬤那裏贖回來,可是我好像又惹麻煩了……”最後的一句已經是說給自己聽的了,她看著那黑乎乎的三盤“得意之作”感到從未有過的尷尬,早知道就和娘用心地學廚藝了,也不會有今日的丟人現眼,這麼想著,眼睛就有些微微的發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