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個自成體係的獨立院落,但見院落中,一株蒼勁拙樸的油鬆、一株風雅華貴的白皮鬆、一株直聳雲天的雪鬆,還有一株分外妖嬈的灑金千頭柏。
胤禟將我放了下來,指著庭院中間道:“待雪融了,咱們就在那兒合種一棵合歡樹,每年九月的時候,金黃色的合歡花會像絨球一樣一簇一簇的,清香襲人,咱們就在樹下納涼……”
“好啊,”我拍手笑道:“合歡酒能解鬱安神,理氣開胃……咱們可以送些給宜妃娘娘、外祖母、蘇嘛喇姑和惠妃娘娘,剩下的,我泡合歡蜜茶給你喝。”
“怎麼還是宜妃娘娘?該改口叫額娘了!”
“誰叫你罵我了?”開始使壞擰人。
“嘿,誰罵你了?”
“瞧瞧,又是鬆又是柏的,你的意思分明是說,董鄂.菀葶是‘蒲柳之姿,望秋而落’,而愛新覺羅.胤禟卻是‘鬆柏之質,經霜彌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趁機再擰兩下。
“我突然想起來了,”胤禟親昵的死握住了我施虐的手:“有人曾罵我是不知羞的狗,頂風臭十裏的混蛋,還有什麼‘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對吧?還咬過我擰過我踢過我揍過我,沒錯吧?……”
威脅十足的壓迫感在黑眸深處跳躍膨脹,狡黠促狹的表情卻又讓人捉摸不清底牌,奇怪,這還是那個任我搓圓搓扁的九阿哥嗎?
剛使勁將手抽回,眼前卻是一陣天旋地轉……直到被放在了一張軟綿綿的厚塌上,眼珠子骨碌了一圈,似乎是個極大的書房:“這是哪兒?”
“以前是專屬於我的書房兼臥室,從今兒起,便是專屬於咱倆的。”他脫去外衣,蹬掉靴子,魚躍而上,我卻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胤禟,我還沒準備好,你聽我講嘛……”一個熱吻毫不客氣的奪走了所有的呼吸和神智,待嘴唇再獲自由的時候,我已經暈忽忽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天鵝絨般輕柔的淺吻來到頸際間遊弋輕啄……“願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沁人心骨的嗓音溫存而魅惑……“願在發而為澤,刷玄鬢於頹肩……願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閑揚”,發簪被拔下,如雲的秀發鋪陳在枕上被輕攏慢撚著……“願在絲而為履,附素足以周旋”,鞋襪被盡數剝去,聲音噶然而止,夜的靜謐令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纖白的裸足被緊緊的握住,突然,毫無任何預警的,他狠狠咬了一口,我痛呼出聲,頓覺一股醺暖的熱流在肌膚下氤氳浸淫,蒸發出無法遏製的羞赧酡紅……
正你儂我儂,忒煞情多……院子裏突然人聲鼎沸,“九哥,”是老十的大嗓門:“你再不出來,咱們可要破門而入了!”
“是啊,九弟,風水輪流轉……哥哥們可要報仇了!”似乎是三阿哥胤祉的聲音……連文質彬彬的老三也……對了,老三有個側福晉好象是前年納的。
“九弟,你已犯了眾怒,還不快快出來領罰!”連向來冷漠的七阿哥胤佑也……
“九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倒是沒錯,不過在雪地上留下供我們追蹤的足印就是百密一疏了,哈哈!”老十四幸災樂禍的很……
老九痛苦的呻吟起來:“天哪,居然挑在這個節骨眼上,早知當初就……葶兒,我出去打發他們……”
他怎麼光著腳就出去了,我怕他凍著,急忙起身提上靴子,可……現在披頭散發又是赤足大仙……隻好拉開一道門縫,將靴子扔了出去,又火速將門合攏……頓時,外麵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哄笑,隻聽五阿哥胤祺大聲笑道:“弟妹莫急,胤禟他是自作自受,放心吧,都是自家兄弟,再怎麼著,也會給他留口氣的……”
我哭笑不得,透過門縫,窺見大夥完全不理會老九的告罪討饒,一窩蜂而上,捉手的捉手,抓腳的抓腳,將他橫生生的舉了出去……老九啊老九,你之前究竟……為什麼連你一母同胞的五哥、最最鐵杆的八哥十弟都不幫你了……